说定了
,哪是他们这等商贾之流敢去肖想的!侯府既然有意结亲,他们还能有何不妥?自然双手将嫡女的生辰帖奉上。 谁知不过半晌功夫,李媒婆又慌里慌张地来了,说先前闹了误会,侯夫人看中的是大姑娘……这嫡女配小君侯已然是大大的高攀了,如今换成了庶女,阮尚谦不能不惊讶。 好在都是自家女儿,哪个嫁入侯府,于他来说没太大分别,但阮春蕊却被这个消息震懵了,媒人才走出府门,便闹了起来。 吵吵嚷嚷间,不知怎的又听家仆说,有人看见小君侯牵马在城里逛,那马上坐着一个女子,像是府里大姑娘。 结合今日求亲之事,阮尚谦不由心中犯疑。 眼前这个女儿与小君侯私下有牵扯,只怕是真的,一想至此,与侯府结亲的喜气也沉了些。 阮尚谦冷着脸不说话,阮茵不禁心寒,半晌,抿唇笑了一下。 “父亲,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无意、也从未阻挠二妹与小君侯的亲事。相反,女儿也希望嫁入侯府的是二妹。所以,如果侯府要求娶我,请父亲拒掉这桩亲,我不会嫁给小君侯。” 阮尚谦错愕地瞪大眼:“你说什么?你要拒亲?” “对,我要拒亲。” “荒唐!”阮尚谦登时拍桌子大怒,“侯府求亲,这是天大的体面,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竟然想推拒,你正常不正常?!” “父亲莫恼,请听女儿一言。女儿自知粗鄙,不堪与小君侯相配。再说侯府那等高门,往来的都是官家贵眷,即便女儿嫁过去,也没本事立起来,届时惹得咱们府上被人笑话,岂非要悔不当初?” “侯府已然看中了你,便没什么相配不相配的。高门大户怕什么,你做生意这些年,多少人情往来要照顾,不是也做得很好?只要你肯学,侯府少夫人也没有多难当!这个理由,说不过去!” 阮茵蹙眉,快速想着应对的话,还未想好,阮尚谦便又道:“此事我说了算,你不必多言。” 不得已,阮茵只好说出了心里话:“女儿只想嫁给心仪之人,求父亲……” “住口!”阮尚谦抓起茶杯狠狠墩在桌上,发出很大声响,惊得阮茵抖了一下,“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闺阁女子,张口闭口‘心仪之人’,知不知羞?!你与小君侯私下里来往,我就不斥了,日后注意分寸!跟在你娘身边,要学点好的,别净学些有辱门风的坏习性!” 阮茵愕然抬首,眼中一片冰凉。 原来……这十几年来,他竟是这样看待阿娘的。 分明是他薄情,如今却成了阿娘……有辱门风。 阮茵紧紧攥着拳头,身体绷得直发抖,咬了咬牙,勉强压抑着心中怒火,直视阮尚谦道:“父亲,人说‘子不教,父之过’,我若有辱门风,也是跟您学的,与阿娘无关!” 话音刚落,一个茶盏碎裂在她身前的地上,滚烫的茶水和碎瓷片飞溅起来,阮茵下意识偏首躲避,手背和颈侧还是传来一阵刺痛。 “滚出去!” 阮茵漠然地看了对面人一眼,转身便走。 刚拉开书房的门,猛地看见冯侨香和窦芹。 “大姑娘要说的话说完了?可要留下来用些茶点?”冯侨香道。 “不必了。”阮茵抬腿走出去,经过冯侨香身边时,轻道,“母亲莫忧心,这亲事我不会与二妹抢,您静候佳音便可。” 冯侨香一愣,疑惑地看着她。 阮茵未再多言,径直离开了。 第二日到了胭脂铺,阮茵先吩咐小七去显忠坊的巡检司衙署,找一个叫胡定的小哥,请他捎个信给小君侯,她有事求见。 小七麻利地去了,过不多时回来,说胡定和小君侯都不在衙署,二人昨日出城办案一夜未归。 阮茵无奈只好等着。 这一整日都心不在焉,时不时站到铺子外面四下打量,想着说不定能遇见。 可玄的是,平日不想见他的时候,总是在眼前打晃,如今有事要找他,又怎么都遇不上了。 她这头心焦地等人,另一边,阮春蕊也没闲着。 不是去关雎院寻岳淑媛的晦气,便是来胭脂铺找阮茵的麻烦,回到家便往冯侨香房里一坐,嚷着让阿娘帮她成全与小君侯的亲事。 冯侨香因了阮茵那句话,倒真是不急了。 这个庶女有几分本事,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她既说了不会抢,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不妨先看一看,反正如今侯府那头也没动静。 冯侨香不急,阮春蕊却等不得了。 她叫上婢女和车夫,一阵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