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口上留德嘴下留人
407、口上留德,嘴下留人。 话说张易之的母亲臧氏,生性淫荡,与凤阁侍郎李迥秀私通甚久。易之为母亲造七宝帐、铺象牙床,金银珠玉宝贝无不毕集。但迥秀嫌臧氏太老,而且深恐自己的精力无法满足她的旺盛的淫欲,颇有激流勇退之意。臧氏不乐,郁郁寡欢。易之在与武后同床的时候,将此事告诉武后。武后深表同情,于是下诏命“李迥秀私侍臧”(《新唐书》卷二十九)。通俗地说,也就是诏命李迥秀为臧氏的情夫,为臧氏提供性服务。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竟通过堂堂制诰来任命,真是亘古未有,污秽史册。可见,武则天为二张所迷昏聩到何种地步!后来臧氏依仗女皇之威,奉旨私通,越发纵欲无度。李迥秀被弄得形神俱瘁,实在吃不消,又不敢违背“圣旨”。于是便采取软抵抗的策略,嗜饮无度,昏睡为常,总是喝得大醉,臧氏唤他去,亦无所用,只好移情别恋。易之为此,对李迥秀(实际上也就是臧氏的面首)怀恨在心,乘间谗于武后,不久,迥秀即被贬为恒州刺史,赶出京城。 这真是天下奇闻。臧氏之淫邪,易之之“孝敬”,迥秀之可怜,武后之荒唐,真令人难以置信,难以启齿。唐人啊!唐人!怎么竟好淫到这等不知纲常理短的地步!简直是太可笑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机造的人间货色。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武后与二张极尽欢娱,她至死也不愿意让这一对漂亮的小白脸离开半步,她与二张相交高达八年之久,可以说至少有一半时间,消磨在床榻之上。这一对兄弟面首自此宠眷日隆,贵震天下。遛须拍马之辈,如蜂拥蚁聚。武承嗣、武三思、武懿宗、宗楚容之流,整天候在昌宗、易之间,伺望颜色,争执鞭辔,阿谀奉迎之态,令人呕心,简直就是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兹举数例,你可以听听: 一日,武三思在武后身边,吹捧张昌宗,说昌宗相貌清秀,风度不凡,乃是古代的仙人王子晋的化身。武后听了乐不可支,因为能与仙人发生阴阳交合腿,实在是美妙的事,昌宗更是得意忘形。为了将这“仙机”昭示人间,武则天便命她的这位仙人化身的面首,身穿着鹤氅羽衣,带华阳巾,装模作样地吹着一支洞箫,骑在用木头做成的仙鹤身上,在庭园中周行逍遥,如羽化登仙状。武后与臣子女宫娥们在一旁击节助兴,丑态百出。但在场的人却一个个赞不绝口,赋诗美之。一个名叫崔融的宫廷诗人,写得真堪为“千古绝唱”,诗曰: 昔有浮丘伯,今同丁令威。中郎才貌是,藏史姓名非。 又一日,则天女皇在御花园中宴集近臣。时正值盛夏六月,池中莲花吐艳,芬芳醉人。便有大小人乘机吹捧昌宗说:“六郎真美,艳如莲花。”群臣连声附和,连连称喏。却有一人高呼:“此实谬谈。”众人皆惊,各各惊立,鸦雀无声。心想这人一定是吃错药了,竟敢对天后大红大紫的美人面首出言如此不敬?定睛一看,竟是内史杨再思,此人乃是因为日常讨好昌宗而得此位,今日狂出此语,不知其为何故。昌宗亦不乐(悦),心想这家伙简直是触犯龙颜,惊问其故。杨再思乃谄笑说:“语实倒置,不是六郎面似莲花,乃是莲花似六郎呀。”众人恍然大悟,这家伙说话来了个“大喘气”!还好又把口出的狂言给整了过来!昌宗乐极,仰天大笑。众臣也轰然喝采,其献媚之状,简直言语难以形容。拍马流须之术,真可谓独树一帜、千古难寻,无出其右。 你瞧瞧!这些宫廷官员多会阿谀奉承武后的这条高级面首,也不知道人家是从哪里学来的。而这等面首人物,更是在满堂喝采(彩)声中得意忘形。这里还有一则公然藐视国法、科举舞弊之案,亦可再现张昌宗兄弟气焰之嚣张,以及佞臣对张氏兄弟的屈膝尽孝。 昌宗有个弟弟,名唤昌仪,因昌宗得进为洛阳县令。一天早朝的路上,有一侍选考生姓薛,拦住昌仪的马,送上黄金五十两,贿赂昌仪,并在一张名贴上写着他的姓名,籍贯及所求之事。昌仪在早朝的朝堂上,暗将这张名贴交给主考官天官侍郎张锡,托他处理此事。昌仪在早朝的朝堂上,暗将这张名贴交给主考官天官侍郎张锡,托他处理此事。真不凑巧,说者竟在此重复了一次。 不几日,张锡不慎将这张名贴遗失,张锡诚惶诚恐,不得已再去向昌仪寻问。昌仪当初也未仔细看,哪里还记得那姓薛的叫啥鸟名?便骂道:“你这小子真没用,不会办事。此事很简单,选人中只要有姓薛的你就录用,不就行了吗?”张锡连连点头,回去后检索名册,得薛姓者六十多人,全部录用做官。“宁可错用一千,亦不漏掉一位薛姓送礼之人!”这种玩弄国家法典于股掌之间,肆意胡作非为的丑事,实在令人触目惊心!只是便宜了那帮姓薛的大侠,糊里糊涂地做了官,还不知其妙何在! 张氏兄弟自此更是胡作非为,穷侈极欲,坏事做尽。史载张易之对口福之享极为讲究,常常别出心裁,变换花样。易之曾经做了一个大铁笼,置鹅鸭于笼内,然后在笼中生起碳火,并且在笼中放上一只铜盆,里面盛满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