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街头水怪

马达轰鸣，分波逐浪。 高飞驾驶一台警用摩托艇，在积水的街道上飞驰。 透过防水护目镜观察街道两侧，苍翠的法桐半截没入水中，看起来像一丛丛低矮的灌木，而真正的灌木绿化带，已经完全被洪流淹没，踪影全无。 在绿化带内侧，点缀着一排色彩各异的金属凸起物，远远看去，如同倒扣在水面上的浴盆。 离近之后仔细观察，才发觉那是停靠在路边的汽车，车身大部分已被积水淹没，只剩车顶露出水面。 附近居民区的绿皮垃圾桶，也都被洪水冲了出来，连同溺死的流浪猫狗随波漂流，给雨中冷清的街头增添了几分凄凉色调。 尖锐的防空警报响个不停，电视、广播和消防车的大喇叭，都在发布预警: “荥州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发布紧急通知，提升防汛应急响应至1级。” “荥州市气象台本日第4次发布暴雨红色预警信号，提示防范城市内涝。” “市政府紧急提醒市民，此次遭遇的是多年不遇的强降水，形势严峻，如非必要，切勿外出，注意观察周边环境，提高防水、防电、防灾、避险和自救能力！” …… 稠密的雨幕，被洪水淹没的街道，乱七八糟的漂流物，再加上时不时拉响的警报，共同营造出一种末世来临般的紧张气氛。 高飞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队员还沉得住气，12小队的新人们却禁不住提心吊胆。 李佳佳作为队长，明明自己心里也没底，却还得强打精神安抚新人队友。 快到东站的时候，一辆抛锚的巴士横在前方道路中央，迫使高飞不得不踩下刹车。 靠近一瞧，巴士上空无一人，想必司机和乘客早已撤离，这才放下心来。 “前面的路堵住了，咱们得绕过去。”高飞回头对江枫说。 话音未落，空车里突然传来拍水声。 紧接着，一条淡青色的粗大触手，如同蠕动的蟒蛇，缓缓从敞开的车窗中探出来。 “嚯！好大一只章鱼！” 另一艘摩托艇上，马涛不禁咋舌惊叹。 “这家伙还挺会享福，把巴士当成窝了。” 驾艇的王大庆，好奇的打量躲在公共汽车里的变异章鱼。 “我在哔站看过一个赶海的视频，渔民把罐子系在绳子上，另一头绑在礁石上。” 高飞回忆着说。 “夜里涨潮的时候，海水淹没罐子，就会有章鱼钻进罐子里做窝。” “第二天早上退潮以后，渔民就回来收罐子，顺带把罐子里的章鱼逮住煮了吃。” “从这只钻进巴士里做窝的大章鱼来看，很多生物受到魔力侵染发生变异，只是体型变大，还是会保持从前的习性。” 江枫扶着男友肩膀站起来，往车窗里瞧。 “噫！这只大章鱼，光脑袋就有澡盆那么大个儿，八条触手都有四米来长！啧啧，把这大家伙揪出来，剁成丁，少说也能做成一万个章鱼小丸子，够咱们全连吃到撑！” 马芸听到队友议论，也好奇地探头观瞧，目睹那只蠕动的大章鱼，不由发出惊呼。“这是什么鬼啊？瞎了我的氪金狗眼！” 大家还以为初次参加特勤任务的小马同学被怪物吓到了，然而接下来就被她的疯狂吐槽刷新了印象。 “众所周知，头足生物没有钠钾泵的啊！这只大章鱼为何跑到淡水区域来活动？我真的很好奇，这家伙是怎么调节渗透压的？” 马涛瞪了妹妹一眼，没好气的数落她:“在银闪爆发之后的高魔环境里，试图用旧有的观念来生搬硬套超自然怪物，你这种想法本身就不科学！”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枪声。 高飞回头一瞧，原来是周冠群开了枪。 12小队的其它新人，看到有人率先开火，也都纷纷举枪瞄准章鱼射击。 摩托艇漂在水上，射击本来就很困难。 再加上暴雨和车厢的遮挡，众人射出去的子弹大多落了空，打的车窗玻璃碎裂。 只有当过兵的辅警许志刚，枪法比较准，打中大章鱼的脑袋，中枪处喷出一股蓝色血浆。 变异章鱼似乎疼的抽搐了一下，随即喷出大量墨汁，把车厢内外染得一片浑浊。 在墨汁的掩护下，这头大章鱼迅速脱离公交车，潜入积水当中躲藏起来。 水面扩散的墨迹，暴露了它渐渐远去的行踪。 众人正在犹豫，要不要下水追杀。 空中突然袭来一股异常凛冽的寒风，紧接着传来耳熟的龙吟。 高飞心头一动，抬头望向天空。 果然看见林琪化身的银龙俯冲下来，贴着水面一掠而过，喷出白茫茫的寒流，瞬间将那只变异章鱼冻成冰块。 冰封的大章鱼浮出水面，缓缓打转儿。 这时，后面又传来摩托艇的马达声。 01小队和11小队的特警们，分乘四艘快艇飞驰而来。 为首的摩托艇上坐着刘星宇，负责驾驶的是潘妮。 “红龙哥！你们快去东站！街头的怪物交给我们来解决！”潘妮喊道。 “多谢了，小潘！”高飞挥手致意，“你们也多加小心！” 高飞发动摩托艇，绕过抛锚的巴士继续赶路。 郝乐回头望向正在与水怪搏斗的同行，悻悻地嘀咕:“其实用不着别人帮忙，我们自己就能搞定那只大章鱼，话说他们这算不算抢怪啊？” “大家都是同事，任务目标不同，合作互助才能最大限度降低灾情的危害，你别把游戏中的那套独行侠的思维带到现实中来。” 齐天一本正经的告诫郝乐。 其实当他自己还是新人的时候，也是以游戏玩家的心态对待现实中的怪物，把同事乃至队友都当成抢经验值的竞争对手。 正因也曾有过类似的心态，他才能够看穿郝乐的想法，适时给出忠告。 “多谢天哥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