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官员,历代君王也赐予南诏王礼遇,世代采用亲魏政策,两国也一直相安无事,交往密切。” “南诏王年前还曾投其所好,送了两个美姬给圣人,圣人大手一挥,赏赐了南诏大量的粟、米、麦等农作物,还有马、牛、羊等牲畜。” 良久,池霜将文书合上,置于书案上,感叹道:“此次会面非同小可。往小了说,这是刺史与阁罗凤的私事,往大了说,阁罗凤代表的则是南诏的意思,若是南诏有反心,欲与大魏决裂,届时大魏与南诏又将有一场恶战。若是开战,无论是南诏攻魏,还是魏攻南诏,只怕夹在中间的吐蕃将会坐收渔翁之利。” 李至律接过话头:“多年前,夹在前燕和吐蕃之间的鲜卑慕容部的吐谷浑被吐蕃灭,致使吐蕃势力渐渐壮大,两国之间摩擦、战事不断。四年前,吐蕃大举入侵前燕,攻陷了前燕的数个置于凉州的羁縻府州,甚至攻入长安……” 他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下来,觑了一眼池霜的神色,见她一脸平静,便接着往下说:“战事爆发后,尸横遍野,饿殍遍地,百姓流离失所,燕帝吞金自尽,皇族贵族死得死,逃得逃。吐蕃人凶残至极,惨无人道,每攻陷一城,必定烧伤抢掠,无恶不作,着实令人唏嘘。若是南诏和大魏打仗,吐蕃必然会借机侵入,为了不步燕后尘,我打算待会进宫面圣,陈情其中利害,勿要被有心之心有机可乘,离间大魏与南诏。” “不可!” 池霜出声制止道。 “为何?” 池霜未置一词,略略思忖了片刻,提起笔在纸上飞快写了一个字,递给李至律。 李至律接过,看着纸上的“战”字,瞪大双眼,疑心自己看错了。 他一脸不可思议,问道:“你是说,不仅不要帮助南诏,还要支持大魏与南诏打仗?” 池霜点点头,缓缓起身走到阁内内的一扇窗户之前,窗扇半开着,阁楼前两旁的花木蓊郁茂盛,微风从窗扇罅隙漏进来。 她默立了片刻,转过身看着一脸惊讶的李至律,解释道:“自四年前中原大乱,河西走廊以西被吐蕃人占据以来,中原与西域的联系断绝了数年,异族频频骚扰大魏边境,边境百姓不堪其扰,苦不堪言。圣人登基三四载,采取以胡制胡的政策,与周边小股异族部落交好,凡是归顺的部落,皆予他们大量的牲畜和大笔的金银财宝供他们生存发展壮大,以达到制约周边大部落的目的,其中便包括南诏。南诏的强大同时也是牵制周边吐蕃的一股力量,大魏、南诏和吐蕃三方鼎立,互相牵制,这才形成了平衡的势力。” “然,归顺也只是暂时归顺,谁又能保证待势力日渐强盛之时,不会反过来联合攻打大魏?三方一旦有另外一方存有异心,平衡便会被打破。此次南诏与魏会面,也许只是一场误会,轻轻揭过,可圣人向来多疑,难免不会对南诏生出疑心,怀疑南诏是想试探我大魏虚实,这样想来,攻打南诏也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若是你一味帮着南诏,朝中大臣弹劾诬陷你与南诏暗中有勾结,将如何?” 池霜接着道:“况且和张刺史一起监视和控制南诏的还有剑南节度使。若是帮助南诏说话,岂不是证明这二人合谋,诓骗于圣上?三兄你莫忘了,这位节度使可是中书令举荐的,是他的忠心手下。这三人或许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了,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他二人当真说谎,被圣人降罪责罚,损害到了中书令的利益,可还会一如既往支持你?” “这样想来,你岂不是将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 “你是说……” 李至律先是一怔,在阁内不住地踱步,细细一想。 中书令冯元宏是李至律的母舅,同平章事,兼吏部尚书,位同右相,在朝中如日中天,极受皇帝信赖。 李至律现在在朝中看似风光,其实举步维艰。他之所以能得到多方官员支持,大部分其实都是冯元宏的门生或是意图通过他搭上冯元宏这条大船。 李至律很清楚,虽然自己是他的亲外甥,但是在利益面前根本不算的什么。若是自己动了他的利益,惹得他不快,那么在冯元宏看来,他便不是一枚听话的棋子。 池霜说得对,若是他此次站在南诏这一头,冯云宏恐会觉得自己已对他生出不满,完全可以转头支持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十皇子。自己如今的一切泰半都是冯元宏给的,他自然也能轻而易举拿走李至律所拥有的一切。 冯元宏弃了他,还能寻找十皇子,而他离了冯元宏又能找谁。 他不能失去冯元宏这个倚仗。 最起码,现下羽翼未丰之时不能。 否则,此前一步步的路,又将前功尽弃,又将离那个位子更加遥远了。 思索半响,惊觉自己已然出了一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