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
南修吓了一跳,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耿辞剥橘子的手一顿,没抬头。 南觅嘴里塞着橘子,摇了摇头。 神君不懂,惑问:“为何?你不是很喜欢那小子么?吾瞧着,那小子文韬武略,而且性子也规矩,又与你曾有一同南下的情意。” 这时候南觅已经将嘴里的那口橘子咽下去了:“我说的喜欢,不是这种喜欢,爹爹,我不能嫁给褚离哥哥。” 这边父女对话的轻松,南修同耿辞的心绪已经波澜万丈了。 神君拿下南觅手里剩下的半个橘子:“别吃太多,你为何不能嫁给褚离?” “因为我要嫁给耿辞。” 神君:“???” 南修:“!!!” 耿辞:“……” 静默了好一会,耿辞才把手里的橘子放下,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了,他也不好置身事外了,只好听凭发落。 神君声音都沉了:“觅儿,事关你的声誉,岂可胡说?” 南觅也认真起来:“爹爹,我没有胡说,我非耿辞不嫁。” 神君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这才看向正襟危坐,严阵以待的耿辞,然后目光也跟着沉了:“耿辞?” 事已至此,耿辞起身跪地行礼:“臣,心悦公主。” 话音刚落,神君手边的茶杯飞过去,擦着耿辞的侧脸,留下一道血痕。 南觅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被南修拉住了。 神君低呵:“耿殿主!是谁给你的本事!” 耿辞没搭话,仍旧跪在那。 终究南觅还是挣开了南修的手,挨着耿辞跪下:“爹爹,你这是做什么?这事怎么能怪他一人?何况,这有何不对?” 憋了好半天,神君只是道:“南修,把你妹妹扶起来。耿寻然,回你的赤幡殿,好好想清楚,明日再与吾说清楚。” 耿辞起身,先是看了一眼南觅,然后向神君拱手,转身走了。 最后神君看了一会南觅,苦口婆心道:“觅儿,你若不喜欢褚离,爹爹可以再给你物色别人。” 南觅嘴角抿成一条不愉快的孤独:“可…可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他。 又是一阵沉默,南修觉得父亲的怒火都快烧到自己了,不禁打了个哆嗦。神君无奈道:“觅儿,很多事,你不明白。” 反倒是神君如此说,南觅愈发生气委屈,眼角一红,软糯糯的发了个脾气:“我明白的,是爹爹不明白,爹爹什么都不明白!” 言罢,她才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桌上耿辞搁下的那个剥完的橘子,回来拿走了,这才利利索索气鼓鼓的走了。 站在一边的南修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个动作还没做完,神君忽然问:“修儿,你妹妹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他吓得一激灵,然后连忙答:“我?我当然不知?哈哈…不知。” “嗯?你同耿辞北上,就没发现?” “我…我…”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连忙解释:“我们在一块自然只是讨论战况,怎么会说这些?哈哈…完全没有时间啊。” “嗯,”似乎是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神君灌了一口茶:“这事,你怎么看?” “这…”南修急得直冒汗,支支吾吾最后道:“终究还是要看觅儿…”对上了神君递过来的目光,他咽了口吐沫:“额…和您的意思。” 神君叹了口气:“若是你,将来想要娶谁,吾不会干涉。但是觅儿…”就在一瞬间,神君好像苍老了很多,他叹了口气:“觅儿生性单纯,又自小不懂修行,你娘临走时,最不放心的就是觅儿,吾是…唉……” 他揉了揉眉心,心中的郁结却如何都打不开似的。 见到父亲如此,南修也心疼起来,挨着神君坐下:“爹,这么些年,多亏了您,觅儿成长的很好。” 神君是天下人的君父,他的肩上担负着天下的臣民,但他同时和这世间的所有男人一样,他也是个父亲和丈夫。 对待南修,他寄予厚望,好在南修的确不负他所望,也算成长的很好,将来也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但是南觅不一样,她天生弱骨,从小就没有母亲在身边,父兄又都很忙,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很少。 身为她的父亲,神君从不盼望她可以成就怎样的伟业,可以成长成什么样子,送她去涂山,神君是藏了私心的,天生弱骨的寿数太短,他怕自己还在,女儿却不再了,那样的打击,无论是他还是儿子,都接受不了。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神君,面对子女,也会有寻常父母那样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