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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觅再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了,睁眼时,耿辞正拿着本书坐在她身边。 周围是幔帐围着的,她揉了揉眼:“耿辞?我们钓到多少条鱼?” 耿辞放下书,好整以暇的看了她好一会,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公主想钓几条?” “唔...大概三条...额不,四条吧。” 耿辞见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来了兴致,想逗逗她,微微向她身边俯身,凑近了低声问:“为什么是四条?” “因为有爹爹和哥哥,还有耿辞和我。” “那...只有三条怎么办?” “那...”南觅咂咂嘴:“那我不吃了,唔...耿辞,我们吃一条吧。” “行,”耿辞轻声笑起来,然后道:“臣不爱吃鱼,都给公主。” “好。” 他们回宫时,拿了很多鱼,南觅这才知道耿辞是逗她的,虽然不是她钓的,但她很先入为主的想:既然是耿辞钓的,那就是我钓的,没什么两样。 她当真叫厨房做了鱼给神君和圣殿下送去,专门挑了一条最肥美的留给自己和耿辞。 耿辞一个外臣,在公主宫里吃饭本是逾距了,只是如今内卫军也归他统辖,便算得上以公谋私了。 翌日,南修风风火火的跑到赤幡殿,耿辞还在书房看最近赤幡殿处理的几个任务。 耿辞头都没抬:“怎么了?圣殿下以往不是对我们赤幡殿嗤之以鼻的?” “我觉得,我父君要给觅儿选驸马了。” 耿辞正在批公文的手一顿,一滴红墨水滴在纸上,没一会就洇开了,他放下笔,抬头看南修:“怎么说?” “没看到这次的生辰宴么?就算是各州的王都想拍我这位通神妹妹的马屁,那也不至于清一色都挑好看的吧?你瞧央州那位世子,给我妹妹说贺词的时候,眼睛都要贴到觅儿脸上了。” 耿辞心烦意乱,有些焦躁:“嗯,所以呢?” “我近些日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是使臣来朝贺,又不是选美,你说呢?”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耿辞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心中的烦躁:“生辰宴是你筹备的,你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 “...” 耿辞冷眼看去:“你又发现什么别的了?” 南修咂咂嘴,心说什么都瞒不住他:“嗯,我父王昨儿把那些世家子弟都召进宫了,今儿一早又遣出去五位,如今就剩下瀚州世子褚离,宛州儒学大家王雪之的徒弟柳杨和,央州世子温乔,允州的小将军唐延,你说我父王怎么想的?” 耿辞心中郁结,懒的开口,只是看了一眼南修。 南修急得在屋里转了两圈:“若是让我妹妹远嫁,那可怎么办?我说耿辞,你想什么呢?” 耿辞叹了口气:“这事,终究还是要看公主的意思。” “你说得对,若是觅儿不愿意,父王舍不得委屈她。”他又转了两圈:“我去找觅儿。” “别去。” “为何?你想让他远嫁不成?” “因为...”耿辞目光垂下,说不出的落寞:“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应该有选择的权利。而不因为任何人而左右,哪怕最后,她没有选他。 南修脚步停下来,静静地看他:“你对我妹妹,是那个意思,是么?” 耿辞抬眼,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决绝:“此生,不改,不悔。” 果然,不出两日,宫里又不大不小办了个宴,美其名曰“品鱼宴”。 大概是南觅给神君的鱼,吃出了灵感。 南修借着自己的身份参加了,耿辞借着内卫军统领的身份也参加了。 瞧着四个文韬武略的青年才俊,耿辞愈发心塞,忽然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这个天资卓绝的火族大修行者,竟然有些自卑。 若论修行,他自然胸有成竹,若论权位,如今九州除了南氏父子,估计任谁都要向他低头了,可是,若论起家世,他无父无母不说,一个火族人,如何与那些世家子相提并论? 南觅坐在席间,目光忽然往耿辞那里瞄了一眼,与耿辞怔愣的目光相接。 他这才回过神,然后冲南觅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但南觅仍旧盯着他,那眼神像是要看到他心里似的,耿辞不自主的把目光错开了,就这南修举着酒杯的手,拿被子撞了一下,一饮而尽。 把南修手里的酒都撞撒了几滴。 吓了他一跳,南修回头瞪他:“你有毛病,有你这么敬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