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朝

一夜未睡的孙鸣多，又穿上了穿越过来第一天所穿的冕服、旒冕。今天是大朝，也是孙鸣多第一次在大庆殿内召见群臣。

不像刚穿越来的那天浑浑噩噩的，今天他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广阔的大庆殿广场，上千官员依朝班肃立。朝服华彩，笏板齐整。禁军仗剑环伺，甲光森寒。

殿脊的鸱吻被祥光笼罩，晨钟余韵悠长。

孙鸣多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这样庄严肃穆的场景，还是令他有些许的紧张。

走上须弥座式木台，孙鸣多站在龙椅旁。看着精雕紫檀为骨，质地沉厚，尽显尊崇的龙椅。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身缓缓地坐下。

大庆殿内站着三品以上的官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孙鸣多环视着群臣，一个一个地看着他们。田守惠在得到孙鸣多的首肯后，缓缓地展开圣旨，“朕承天命，志于兴邦，然政多乖舛，治未清明。吏多贪墨，民生艰困。朕亲小人，远贤臣，皆朕之过。今朕自省，誓当革新，望天下臣民，共鉴朕心，同府大宋，再造繁荣。”

“陛下！”看着大臣们再次跪拜，孙鸣多缓步走到台前。瞥了眼田守惠，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步骤。

“带张邦昌、李邦彦、耿南仲进殿。”田守惠的声音在高大的殿内回荡着。

看到孙鸣多微微地挥了挥指头，田守惠宣读另一道圣旨：“张邦昌、李邦彦妄图弑君忤逆，凌迟处决，抄没家产。本应夷二贼三族，然朕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暂且网开一面，只惩首恶，故将二贼三族流放三千里。耿南仲虽有同谋，但念其未有弑君之意，判斩监候。钦此。”

站在文臣班首的蔡京，早已大汗淋漓，瑟瑟发抖。孙鸣多微微回头示意，田首惠即刻宣李彦觐见。

跨过门槛，李彦当即跪下，匍匐至台前，浑身战栗。

“说！”这是孙鸣多今天的第一句话。

“启奏皇上，奴婢已经贪墨的五十万两白银全数交于户部尚书徐处仁。奴婢恳请皇上饶命。”

徐处仁出班奏道：“启奏陛下，李彦所缴之银已全部充入国库。蔡京大人所应缴一百五十万两白银，除尚欠一千二百九十一两外，其余尽皆充入国库。”

“看来蔡卿的算数之学并不怎么好呀？”孙鸣多微微一笑，“你曾主持“崇宁兴学”，建立三级学制系统。也曾恢复并设立医学、算学、书学等专科学校，也算推动了我朝教育事业的发展。”

孙鸣多走缓缓走到蔡京的身边，“只可惜你的算学并不好，怎么就少算了一千多两呢？蔡卿，你要如何清欠呢？”

“陛下，”蔡京哆哆嗦嗦的跪下，“城内一处酒楼想请臣为其题写店名，可得润笔一千两。臣愿交于徐大人，以充国库。”

四年多“哼”笑一声，“剩余的几百两，朕看就请徐爱卿到蔡相的府中，随便拿几件古玩字画，以抵欠款吧！爱卿然否？”

“臣遵旨。”蔡京颤巍巍的叩首谢恩。

“你先后四次为相，持权超十七载。朕念你未与张邦昌、李邦彦二贼为伍。”孙鸣多蹲在蔡京身边，轻声道：“致仕养老去吧。”

“臣，”蔡京没想到皇上会让他安全落地，瞬间老泪纵横，“臣叩谢陛下天恩。”

孙鸣多踱到蔡攸身边，自诩为徽宗心腹之臣的蔡攸，躬身垂首。

“你的老父，是有功于我大宋的。如今在致仕之时，还为国库充补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今朕准你随父同去，去将你的老父搀扶起来吧！”孙鸣多淡淡的说道。

“臣遵旨。”蔡攸紧走几步，搀扶起蔡京，“陛下，臣代犬子上奏陛下。”

孙鸣多重新坐回龙椅，“爱卿请讲。”

“领枢密院事蔡攸愿随老父蔡京一同致仕，并自愿捐赠白银一百五十万两。”

不但蔡攸睁大双眼看着蔡京，在大庆殿内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父亲！”蔡攸瞥了眼徽宗，“父亲这是在做什么？”

蔡京跪下，并且将搀扶他的蔡攸也拽倒下跪。垂下头，悄声道“为父在救你性命。”

他侧目，紧盯着蔡攸，“赶紧奏禀陛下，按我说的再说一遍。”

“启奏陛下，”蔡攸不情不愿道：“臣蔡攸愿同父亲蔡京一同致仕，并且捐赠白银一百五十万两。”

“准奏。”孙鸣多淡笑着说道：“蔡爱卿的书法冠绝天下，致仕之后，更当钻研其中呀！”

“臣谨遵陛下旨意。”

孙鸣多略微动了动手指，“传旨，蔡京、蔡攸父子致仕之后，领全奉。官升一级。”

紧握着蔡攸的手，直到走出大庆门。蔡京一直颤抖的手才微微好了一些，他看向蔡攸，“你怪为父替你捐出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吗？”

“儿子只是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这么做？”蔡攸有些不忿的说道。

“当你被枭首，被抄家的时候，你就知道为父这样做是救下了你的命，同时也救下了我们一家人呀！”

看着紧咬牙关的蔡攸，蔡京慢慢地说道：“你要是昨晚和为父一样，在睿思殿，你就明白当今的皇上，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懦弱无能，只知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