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纲的血书
孙鸣多赶紧攥住苏瑶的手,“瑶儿,天儿冷,朕不看了。”孙鸣多俯在她的耳边悄声道:“等你的伤好了,到时候朕要仔细地看看。”
苏瑶顿时羞红了脸,她轻轻点了点头。
“明日大朝,都要早起,你们回去休息吧!”孙鸣多说道:“瑶儿,你可知李纲的血书在哪里?”
苏瑶点了点头,“瑶儿知道。”
“取来给朕,你和芷若一起去。叫她给朕拿来便好,你不要来了,好好休息。”
苏瑶站起来,行万福礼,“奴婢一个人回去,芷若和可欣已到下值的时辰了,奴婢叫小娇和紫菱拿来给皇上,她们也正好当值了。”
宇文虚中跪在冰冷的地上,他侧目看了看李纲。觉得他和自己一样,都搞不懂为何这么晚了皇上还要召见他们。
“两位爱卿平身吧,”坐在炭盆边上的孙鸣多指了指身旁的绣墩,轻声说道:“坐到朕的身边来,朕要与二位爱卿好好聊聊。”
两个人相视一眼,缓缓的坐下,只是毕恭毕敬的姿势,让他们只敢坐半个屁股。
“绣墩柔软,坐不正会摔倒的。”孙鸣多原本是关心的话,但是在他们二人听来,却像是在敲打自己一般。
君臣三人都没有开口,睿思殿内安静的只有炭火偶尔爆裂时发出的“啪啪”声。
“陛下,请问这么晚召见臣与李少卿,不知陛下有何旨意呀?”宇文虚中躬下身子,轻声问道。
孙鸣多看了看着两位史料中记载的北宋末年时的忠臣,宇文虚中已是满头银发,老态龙钟。而李纲正值壮年,却也生华发了。
他轻叹一声,“二位爱卿皆是本朝的忠臣,可是原来的朕却听信谗言,无视二卿的一片赤诚之心。”
孙鸣多顿了顿,“现在的朕心忧社稷、体恤百姓。并欲重振朝纲,然而奸佞环伺,朕颇感力有不逮。”
“陛下圣意臣也有所耳闻,”一向率直的李纲说道,“但是朝政积弊已深,如冗官耗财,扰乱政纲。且军备废弛,边关空虚。”
“臣附议李大人之言,”宇文虚中道,“吏治腐败,此皆应大力整饬。但臣以为,当务之急乃选贤能以练兵,增戍守,缮器械。使国之武备重振,方能御外地,保社稷,安黎庶。”
孙鸣多点了点头,他伸出手,紫菱迅速呈上一个明黄色的锦袋。孙鸣多打开锦袋,取出一块丝帕。“这是李爱卿上奏的血书,是劝朕禅位给太子的。”
孙鸣多又从锦袋中取出一封奏折,“这是李卿上书的“御戎五策”,这两封上书,朕一直留在身边。”
李纲跪倒,“臣这样做,也是为国家计,为我大宋的江山社稷所想。”
“朕毫无怪卿之意,”孙鸣多搀扶起李纲,“朕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误,卿血书上奏,是对朕彻底失去了希望之后的选择。”
“臣”李纲垂头不语。
“禅位之事已成过往,从此不要再提。”孙鸣多将李纲的上书递给他,“这御戎五策,朕将它看作至宝。”
李纲微微抬头,怀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
“朕今日选二卿入宫,就是想你我君臣仔细研究此策。越早实施越好,因为我大宋危矣。”
“陛下,”李纲双膝跪地,泪眼婆娑。“臣昨日听闻陛下已将朝中奸佞之贼入狱,并且调种师大将军进京。我大宋有明君良将,臣顿感我大宋有救了。”
李纲自听闻皇上将他所献的策略当成至宝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皇上下定决心要改变这混乱的朝局了。
宇文虚中也随即跪下,“陛下心系我大宋社稷,垂怜我大宋子民。此乃我大宋之幸,黎民之幸。”他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也是臣等之幸呀!”
“快拿几方丝帕给宇文大人,”孙鸣多脸上笑着,眼里也泛出点点泪花,他蹲在宇文虚中身边,亲自为他擦拭,“一个资政殿的大学士,鼻涕眼泪的成何体统。”
李纲有些忧心地奏道:“陛下,整饬朝纲乃是长久之策,当务之急是边关的军务。但是”
“李卿明言。”
“但是练兵卒、修工事、缮器械都需要大量的钱物为支撑。臣知道国库虚空,要是无钱无粮,以上所言,皆为一纸空谈呀!”
孙鸣多无声地笑了笑,“二位爱卿可知就在你二人来的路上,国库里充盈了多少两银子吗?”
“臣等不知。”
孙鸣多伸出两跟指头,“二百万两。在李彦和蔡京二人身上就获取了二百万两,朕知道朝中手握重权之人都过着极其奢靡的生活。他们的不义之财朕会叫他们乖乖的吐出来的。”
背起双手,孙鸣多轻叹一声,“造成这样的局面,朕乃是罪魁祸首。”
“陛下!”李纲、宇文虚中二人听闻此言,满面惊讶之色,赶紧不停的叩首。
“这些奸佞之徒有罪,但是罪在朕躬。”孙鸣多缓走到睿思殿的门口,当小娇拉开殿门,一股寒气扑面而至。“所以朕要下旨,朕要下一道“罪己诏”,以谢天下。”
“陛下!”李纲和宇文虚中大声喊道,“陛下不可呀!”
孙鸣多摇了摇头,“朕之罪,朕自承担。朕已下旨,宫内以后的一切用度皆减至原来的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