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盾牌
江山秀下午才抵达姑射山地界。
姑射山孤悬世外,人迹罕至,山下荆棘丛生,加上积雪一直没化,很难找到上山的路。
江山秀不熟悉地形,害怕打草惊蛇,就地生火起灶略作整顿。没想到刚驻扎下来不久,山顶出现一道强光,漫山遍野的哭喊声响彻云霄,随即消失殆尽,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不多时,路上突然出现许多行人。江山秀派人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太朴教月神的信徒。因为看到了神迹,都急着去瞻仰。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还省得等到明天找人带路了。江山秀一合计,让手下众人都换了寻常服饰,混进了信徒中。
走到半山腰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人群喧哗着迅速分成了两拨,留出了中间的通路。
一匹枣红烈马向山脚疾驰而下,四蹄如飞,鬃毛高高飘在身后,在细看时,马脖子被套马杆圈住,勒出了极深的印子,几个太朴教弟子打扮的人一直拽着套马杆的另一头,哪怕被拖行了一路,都不敢松手。
江山秀一眼就认出这马是沙如雪的坐骑阿烈,便飞身上前,拔剑割了套马杆上的绳子,再安抚受惊的马匹。小银感知到熟悉的气息,从马鬃里抬头,咬着江山秀的衣袖往后边拉去。
江山秀看见了,马背上有个人。他将那人卸下,一看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这人是谁,阿雪去哪儿了,他的马和银蛇怎么会出现在姑射山?
那几个人见江山秀坏了他们的好事,都提着刀冲上来。还未近身,江山秀的剑已经出鞘,横在了那人脖子上。还未等他开口求饶,就听见江山秀冷冽的声线:“马主人在哪里?”
那人给其他弟子打了个眼色,其余几人想来偷袭,被江山秀手下侍卫一一放倒,不敢再反抗。
“我再问一遍,马主人在哪里?”江山秀已经没有多少耐心,手上加力,剑刃深了几分,已经见血了。
那人战战兢兢,知道江山秀不是闹着玩儿的,忙道:“在山顶月神殿,教主要杀他,还让我们追杀马匹和他师傅。”
江山秀虽然猜到几分,但没想到这么严重,顿时惊煌起来,只留了两个人照顾阿烈和他师傅,便带着其他所有人去山顶寻沙如雪了。
江山秀没想到会这样相见。
鬼魅般的男人将失去意识的阿雪拎到半空中,一直捶打他紧握的手掌。阿雪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无法得到,竟想把手弄断,直接连手一起塞进神像胸口的洞里。
台下的人乌压压跪了一片,无一人出声制止,都麻木地看着这血淋淋的献祭。
江山秀隔着拥挤的人群,没办法立刻到沙如雪身边,只能抽出佩剑,汇集全部内力朝那个男人掷去。
长剑劈开冬日冷气,直奔葛凤鸣而去。
葛凤鸣拿烛台砸了半天,沙如雪的手依旧握得死紧,怎么都撬不开。他恼羞成怒,正准备拿刀将沙如雪的手剁掉,突然,从后方传来了一股强烈的剑气。
他拔剑侧身抵挡,将沙如雪随意往下一丢。两把兵器极速相撞,刹那间,火花四溅。无主之剑被葛凤鸣用内力一挡,立刻偏了方向,扎进了大殿的立柱上。
一个模糊的身影,飞快从跪地的信徒们头上飞过,落到大殿上,接住了坠落的沙如雪。江山秀见过沙如雪狼狈的样子,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浑身是血,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弄。
来不及怨恨和自责,江山秀快速给沙如雪运了些内力,然后立即起身,对葛凤鸣道:“太朴教教主葛凤鸣妖言惑众,谋财害命,真以为朝廷会一直袖手旁观吗?”
葛凤鸣看了看江山秀的打扮,突然笑道:“原来是朝廷的人,到我太朴教来有何贵干?”
江山秀抬手,插在柱子上的剑立刻飞回,稳稳地落到他手中,他挡在沙如雪身前,道:“踏平太朴教,活捉葛凤鸣。”
手下们都在人群中,听到江山秀一声令下,纷纷快速往殿前移动。
葛凤鸣大笑一声,“江镇这个卑鄙小人,承诺转移刁民暴动就让太朴教成为国教,又开始卸磨杀驴了,不过,我葛凤鸣可没那么好欺负……”
没等他说完,江山秀就已经连着三招向他刺来,他一边狂笑一边化解了江山秀的招式,然后问旁边吓坏了的女弟子,“什么时辰了?”
女弟子不敢躲闪,跪地道:“教主,子时三刻了。”
葛凤鸣无心恋战,向台下的人们喊道:“信徒们,台上这人,还有你们身边带刀的都是官府的人,他们作威作福,中饱私囊,害得你们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又要来迫害你们的信仰,你们说,能不能原谅他们?”
众人平日里都对官府怨声载道,可惜不能明言,一经煽动,纷纷高声怒骂:“不原谅!”
“那应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人群连呼三声,开始躁动起来。哪怕手无寸铁,都开始对身边的带刀侍卫动手,还有一些人直接爬上大殿,想要杀死江山秀。
侍卫丁山已经挤到了殿门外,跟江山秀对上眼神。江山秀点了点头,随即一掌关了大殿的门,横起了门闩。
丁山心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