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苦战

头被磕破，鲜血顺着面庞流下，沙如雪眯缝着眼睛，看到了同样奄奄一息的银蛇。沙如雪轻吹出一声口哨，但瞬间被湮没在人群的礼拜声中，无人知晓。只有神像下的银蛇，尾巴微微动了起来。

沙如雪在心中默念，小银，到神像上去，把神石拿回来！

葛凤鸣从殿内走出，得意洋洋地享受众人的前呼后拥，看见沙如雪已经爬起，一脚踩在他头上，冲众人喊道：“教徒们，这人口出狂言，亵渎月神大人，大家说应该怎么办？”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杀了他！”

事情一旦开了头就跟野火燎原一样，众人明明都不认识沙如雪，但一听到杀人的提议，都兴奋地开始响应，齐声高呼道：“杀了他！杀了他！”

葛凤鸣蹲下身，掐着沙如雪的头，强迫他看着台下躁动的人群，笑道：“听到了吗，阿雪？大家都想让你死。”

沙如雪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他喘着粗气道：“教主……杀我可以……但我要知道……为什么。”

葛凤鸣冷冷地看着他，道：“好，就让你死个明白。”说着，将沙如雪双颊掐出红印，咬牙切齿道：“就因为你这肮脏的脸和血脉！”

沙如雪不怒反笑，道：“呵……可别说你是嫉妒我的长相……”

“就你也配！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又让她惨死，我要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葛凤鸣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沙如雪被打得歪向一边，右脸迅速红肿起来。

沙如雪擦了擦嘴角的血，心下有了算计，葛凤鸣那烧得通红记恨之眼透过他，看向了别人。这个人，很可能跟自己关系匪浅。

为免被葛凤鸣折磨致死，沙如雪抬起头假意求饶道：“教主，是我错了，饶了我吧。”

说话之时，他装作不经意向后看，欣慰地发现小蛇已经快爬到神像胸口了。

葛凤鸣见沙如雪眼神飘忽，顺着他的视线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银蛇虽受了伤，但兽性本能让它藏进了神像衣袋的褶皱里，躲过了葛凤鸣的窥视。

“又在装神弄鬼！”葛凤鸣怒气更盛，拿过一旁的烛台就往沙如雪脑袋上砸。

沙如雪头部受了重创，倒在地上昏死过去。葛凤鸣还不解气，拔掉蜡烛，将尖利的烛芯对准了沙如雪的喉咙。只需轻轻一刺，沙如雪马上就要命丧黄泉，

一筹莫展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凤鸣，住手！”

出现在大殿之上的，竟然是被囚禁了十几年的沙厉。

一看到沙如雪倒在血泊里，而葛凤鸣正要杀他，沙厉几乎本能地冲过去挡在沙如雪身前。

“谁放他出来的？”葛凤鸣眼睛一扫，就看到了角落里那个瘦小的弟子，朝他勾勾手，道：“过来！”

那弟子两腿抖似筛糠，战战兢兢过来跪下，道：“教主，师伯他听到声音非要出来，不然就寻死，弟子无法……”

“很好，”葛凤鸣笑道，然后伸手对准弟子头顶就是一掌，那弟子都没来及叫一声就这样死在了葛凤鸣掌下。葛凤鸣睥睨左右，用行动警告众人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沙厉将沙如雪抱在怀里，又看到葛凤鸣随意杀人，痛心疾首道：“凤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葛凤鸣玩弄着手里的烛台，道：“师兄，看在你曾经养育过我的份上我不杀你，赶紧让开！”

沙厉无力抗衡，只能恳求道：“放过阿雪吧，他是无辜的。”

葛凤鸣道：“无辜，要不是那个人和这个孽种，师妹怎么会死得那么惨？”

沙厉突然觉得无比哀伤，道：“你还没放下吗？”

葛凤鸣道：“呵，放下，你让我怎么放下？我们四人从小相依为命，师傅早早为我们四人定下亲事，我不过出去执行了一趟任务，师妹就被那个人夺走了，要是他好好对师妹也就罢了，结果竟然连累师妹跟他一起死，你们能原谅他，我却不能！”

沙厉道：“当年的事，哎。我全告诉你……师妹其实一直对师傅包办的婚姻不满意，但你对她太好，她一直开不了口。后来，她跟阿雪的父亲一见钟情，为了顾及你的面子才说……”

“住嘴！”葛凤鸣双眼赤红，显然并不接受这个说法，看着沙如雪跟他父亲八成相似的面孔，杀心更炽。他抄起烛台就往沙如雪胸口刺去。

沙厉没了武功，只能强行用手掌抵挡，被葛凤鸣的灯芯刺了个对穿，沙厉痛得全身颤抖，但还是紧紧的地护住沙如雪，不让他被葛凤鸣残害。

沙如雪几乎以为自己死了，却被师傅的战栗唤醒，一抬头，看见师傅坚毅的下巴，轻轻地喊了一声。

沙厉喜出望外，忙对葛凤鸣道：“凤鸣，看在师妹和我的份上，放了阿雪吧，我们从此远走高飞，再不碍你的眼。”

葛凤鸣轻蔑一笑，道：“沙厉，上次放走花隐机时你自废武功，让出教主之位，这次放走这个孽种，你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跟我谈条件？”

沙如雪趁他二人交谈之际看向葛凤鸣身后，银蛇已经将神石咬在了嘴里。

他费力地从师傅怀中起身，假装爬到葛凤鸣脚下恳求，实则悄悄接近神像。

毫不意外地，葛凤鸣又是一脚，沙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