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任你处置
下一刻,江山秀一把将沙如雪搂进了怀里。他在外边站了半天,就这样抱过来,浑身的冷气冻得沙如雪一激灵。
沙如雪整个人还在状况之外,问他道:“干嘛呢,江……薛王爷?”
江山秀把头搁在沙如雪肩膀上,吸了吸鼻子,半晌,才在沙如雪耳边说了一个字:
“冷。”
沙如雪推开江山秀未遂,赌气道:“那你就冷着吧。”
江山秀把沙如雪搂得更紧,道:“阿雪,我不高兴。”
沙如雪又推了他两把,江山秀仍是不动如山,着急道:“先松开我,人来人往的你不要面子的啊?我是无所谓,你可是新朝王爷。”
江山秀闻言果然松开了他。沙如雪替他将大氅拢紧了,道:“你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你说怎么办吧?”
江山秀道:“任你处置。”
沙如雪一笑,道:“处置倒不必了,不过你是不是还有话没对我说?”
江山秀看着沙如雪充满期待的眼睛,认输道:“对不起,阿雪。”
沙如雪十分满意,笑道:“咱们这就是和好了,今后不许这样说我知道吗?你怎么骂我都没关系,不准说我师傅。”
江山秀贪恋沙如雪的温度,仍旧把头靠在沙如雪肩头,道:“嗯,不说你师傅,也不骂你。”
沙如雪道:“我也有不对,不该那么没礼貌,先说明啊,没礼貌是我自己顽劣,不是师傅没教好,他都教过我的。”
江山秀柔声道:“你不顽劣,你师傅教得很好。”
沙如雪鼻子翘到天上,笑道:“那当然,我师傅是天下第一的好师傅……不过我也该跟莫愁说声对不起,他手好了没有?以后有机会我去看看他。”
江山秀道:“你不用去了,我以后不睡他们房里。”
沙如雪摸摸冻红的鼻尖,道:“一码归一码,你睡不睡他们房里是你的事儿,我做错了跟他道歉也是应该的。”
江山秀道:“嗯,那我陪你去。”
沙如雪趁机摸了摸江山秀的发。跟绸缎一样,又黑又亮,让他爱不释手。但江大哥身上的香好像跟平常不一样。平常是冷冽的松木,今天好像有麝香,被他皮肤的温度一蒸,既热烈又煽情。
再联想到今日种种,新衣裳,新发簪,连香薰都是新的,肯定费了不少心思。遂向江山秀坦言道:“江大哥,你今天真好看。”
说着还在江山秀脖颈间轻轻一嗅,道:“这个味道也很好闻,我好喜欢。”
江山秀本来趴在他身上的,一听这话立刻退避三舍,他整个人从头红到脚,幸亏天黑看不出。他催促沙如雪道:“彦卿还在下边等着,你赶紧下去。”
沙如雪向他伸出手,笑道:“你过来,我们一起下去。”
江山秀不肯,道:“我等会儿就来,要是彦卿看到我们下去回去又有得说了。”
两人对峙之时,下方响起一个声音。
“快都下来吧,祖宗们,我在下边等你们半天了,菜都凉了。”张适之不会武功,在楼下仰着头看着楼顶这两人。
张适之的催促比什么都好使,两人抖落身上的雪,纷纷落到地上。
回到雅间,沙如雪和江山秀都有点不自在。偶尔眼神交汇了就立刻看向别处,手要是碰到了就立刻错开。
张适之心想,我还不知道你俩那点事儿,跟我演什么不熟呢?他笑着举起酒杯,道:“王兄弟,我替无隅敬你一杯。”
江山秀伸手欲拦,道:“怎么就替我了敬他了?”
张适之将他隔开,道:“无隅你别捣乱。”
沙如雪端起酒杯,道:“可有什么名目?”
张适之笑道:“无隅是知道的,我向来爱喝酒,从不立什么名目,今日破个例。”
江山秀向沙如雪道:“这人喝醉了,你别理他。”
张适之白他一眼,道:“王兄弟,我跟无隅总角之交,他这人有点麻烦,作为朋友,我是乐意为他操心的。不知道王兄弟你……”
江山秀有些紧张,怕他把事情戳破了彼此难堪。
沙如雪却笑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我自然也是乐意的。”
江山秀不敢奢求更多,行动上可以云淡风轻,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只能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放任暖意从心中汩汩流出。
张适之是个千杯不醉的,沙如雪却不行。看沙如雪脸色微红,江山秀以手覆杯,不让张适之继续添盏。
沙如雪心领神会,笑道:“张大人,今天不能再饮了。”
张适之道:“诶,别叫张大人,你随无隅叫我彦卿便是。”
沙如雪看看江山秀,得到了他的首肯,向张适之道:“彦卿,说起来,今天是不是都还没审理薛义的案子?”
张适之将酒杯放下,道:“薛义谋反之事疑点重重,但无人为他鸣冤,皇上的意思也是不要继续追查,孰是孰非难以定论了。
沙如雪道:“疑点是指?”
江山秀道:“当年的师爷记录薛义右手小指骨断裂,但是受刑那人却指骨完好……”说着,他叹气道:“皇命难违,多说无益。”
沙如雪问道:“难道崇子敬就这样逍遥法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