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问斩?
沙如雪答应跟他们走之后,华垂也没为难他,囚车,镣铐,枷锁一样没有,仍旧让他骑着自己的马走在官兵中间。
沙如雪一夹马腹走到华垂身边,问他道:“华捕头,人不是我杀的,你们为什么要来抓我?”
华垂老实说道:“姐夫让我来带你回去,其他的我不知道。”
听到“带回去”三字,沙如雪第一反应是江山秀,但一想到姐夫,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问华垂道:“你姐夫是谁?”
说起姐夫,华垂非常自豪,向沙如雪道:“你认得,新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廷尉大人,张适之。你要是真有冤屈,他一定不会放着不管的。”
“原来是他。”沙如雪脑海中浮现出了张适之劲瘦的身影,又想起江山秀形容他所用的“修齐治平,针砭时弊”等语,一时间竟然有些放心。
江大哥的朋友总不会害他的。
然而一到银城,他就被官兵拿下。之前有人见识过他的武功,所以这次派了重兵。沙如雪还没等审讯,就被以杀人罪打入死牢,还拟定了明日问斩。
沙如雪二进宫,在单人牢房里哭笑不得,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第二天午时,沙如雪被蒙着眼睛押赴刑场。他目不能视,只听到周遭有人议论纷纷,说他”生活不检点”,“跟妓女不清不楚”,“手段残忍”等语,沙如雪都懒得跟这些看热闹的人辩驳,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几个狱卒将他押送至刑场中央,强迫他跪下,听张适之念判词:
“犯人王武,癸丑年腊月十六日于无象楼杀害妓女玉书,手段残忍,罪不容诛,判处斩立决。犯人王武,你可有什遗言?”
沙如雪一听,猜测是计,江大哥口中那个严谨的张适之不可能如此草菅人命,但又责怪他们相瞒,借故骂道:“张适之,你是个什么狗官?忠奸不分,败法乱纪!昧己瞒心!”
张适之旁边的人没忍住笑了一声。张适之敲敲判桌道:“还有什么词儿了?”
沙如雪顿了顿,继续骂道:“自己标榜什么‘不求名利,但求公道‘,呸,我看就是装腔作势,沽名钓誉!”
张适之看了旁边人一眼,道:“这可不是我原话。”
沙如雪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佯怒道:“管你原话不原话,玉书根本就不是我杀的。”
张适之眉头一皱,将斩令牌拿在手中欲投掷于地上。刽子手见状,拿起一旁的酒碗,牛饮一口喷到斩首刀上,然后又一口,喷在沙如雪的脖子上。
沙如雪脖子一凉,越来越近的斩骨刀跟空气摩擦出尖锐的悲鸣。恐惧带来的鸡皮疙瘩爬满沙如雪全身,难道张适之真要杀了自己?他深吸深吸一口气,喊道:“我还有话说!”
张适之将令牌重新放回桌上,道:“哦,你还有何事要交代?”
沙如雪道:“张大人说要杀了我,可有人证物证,我是用什么杀人,又为什么要杀人?”
张适之一愣,笑道:“好像是没有证据,那今天便不杀了吧。”
另一边监斩的崇子敬一捻胡子,向张适之道:“张大人,刑法之事岂能等同儿戏,这等大奸大恶之徒,不如早杀之。要是误了时辰,圣上问起来,可就不好交代了。”
张适之犹豫道:“这个嘛……”
这时,一个樵夫打扮的人从外侧挤至台前,给三位监斩官磕了头,道:“小的仇亮,见过三位大人。”
站立在旁的华垂道:“大胆仇亮,为何不宣而入?”
仇亮跪伏在地,道:“启禀大人,那妓女出事当天,我看到这个王武从玉书房间出来,肯定是他杀了人。”
崇子敬道:“张大人,这些证词之前就有了,为何弃之不用?难道是跟这王武有私交,想借机包庇。”
张适之道:“崇大人误会了,只是确实如王武所说,连凶器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杀人实在说不过去啊。”
仇亮突然补充道:“我记得当王武从房间出来拿了一把重刀,对,是重刀!”
张适之问道:“什么样的重刀?”
仇亮道:“启禀大人方形的,刀背很厚,砍骨很方便,上边有青绿色的纹路。”
华垂用白布呈上一柄重刀,问仇亮道:“可是这把?”
“对,就是这样的……”仇亮上一刻还喜上眉梢,下一刻就慌乱起来,眼睛下意识往三个监斩官方向瞅。
张适之笑道:“可是这柄重刀是在你家里发现的啊。”
仇亮知道中计,惨白着一张脸冲到台上,道:“崇大人救我!”
崇子敬一拍桌子,道:“哪里来的刁民,胆敢诬陷朝廷命官,还不快拿下!”
华垂上前将仇亮按倒在地。
张适之刚要继续发挥,旁边那人拉拉他的衣裳,附在他耳边悄声道:“彦卿,先遣散百姓,崇霄还在外打仗,此事皇上来定夺,要是提前泄露消息就麻烦了。”
张适之依他之言行事,先将众人遣散再继续审理。
仇亮发疯一样挣开押送的狱卒,边跑边呼喊:“崇大人救我,我不要银子了,你救我一命吧,我不想死!”
崇子敬正了正被吓歪的头冠,道:“这人疯疯癫癫不足为信,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