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情史
那一刻,思东朗完全不心动,不可能的。
随后,思东朗如梦游般,被霖琅牵着手,缓缓步入城中客栈,在一间偏僻雅致的房间,过了甜蜜又荒唐的一夜。
那日后,思东朗面上虽依旧沉默,眼神却添了汹涌的情愫,尤其愈接近岭南时,他甚至故意放慢节奏,只为与佳人多些独处时光。
返回后,生活一切照旧。
霖琅依然是花魁,出价很高。
相思成狂的思东朗,开始疯狂习武、接镖,只有自己越来越强,名气越来越大,雇主才会越来越多。
终于有一日,他攒够银钱,想着为霖琅赎身,却发现老鸨坐地起高价,毕竟想娶霖琅回家的公子哥,多得数不清。
失魂落魄地过了半月,没料想,此时因东家惹了惹不起的人,妓馆连带着被官府查封。
那天来接霖琅的人很多,但霖琅只一眼,就确定了跟思东朗回家。思东朗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她果然,还是爱他的。
听到此处,吴庸不禁唏嘘感慨:“兄长与嫂子,果真是天赐良缘。”
思东朗爽朗一笑,说道:“有时我也在想,那些公子哥多为漂泊寡情之人,霖琅选中我,许是看我稳定,不会四海为家吧。”
吴庸微笑点头,突然,一阵琵琶弹唱由远及近传入耳中,声音旖旎绵长。
思东朗闭眼,满脸餍足:“孟师弟,你听,这是你嫂嫂创作的新曲,说是要与我日日相好。”
吴庸知道,同乡李若峰所托之事也不必再办了,此刻也无再停留的必要,于是起身告辞。
出门前,他特意又朝院内看了眼,霖琅正站在海棠树下,手扶着花枝,正朝她看来。那双目,灿若星辰,秋水传情,让人一看便醉。
这一往情深的样子,让吴庸又诧异,又愤怒。
不知怀着什么情绪,大抵是愤怒居多,吴庸重返前厅,将方才霖琅所为讲于思东朗听。
思东朗气极,破口大骂吴庸是挑拨离间的疯子,三下两下便将其打出门外。
二人的梁子,就此莫名结下。
但吴庸也不是绝对的正人君子,他想知道的,就一定会搞清楚,哪怕采用任何手段。
在思府外潜伏许久,待思东朗接下一远行大镖时,吴庸发动轻功,跃入高高院墙内,将霖琅打昏了掳走。
一处偏僻暗沉的山洞,滴水声声,将霖琅幽幽唤醒。她睁眼,面前是几日前见过的吴庸,此刻正双手抱拳,神色复杂地盯着她。
霖琅也不惧怕,以手作梳,缓缓整理着长发,口中嗤笑一声,声音无比妩媚:“你是孟星仇吧,把我劫来,当真不怕我夫报复呢。”
吴庸岿然不动,嗓音低沉:“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想知道,你那日对我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霖琅有点儿发愣,随即又缓过神来,温柔地笑着,眼中满是不以为意:“哦,我就那样看你了,有何不妥呀?”
吴庸顿时无语凝噎,反应片刻,才结巴着开口:“你,你是有夫之妇,这样看,着实不妥吧。”
霖琅像看傻子一样看他,随后嘴角扯出一抹魅惑的笑容:“孟郎若愿意,我也可以做你的有夫之妇呢。”
吴庸霎那间脸部涨红,眼中怒火似乎要喷出来,颤抖的手指向她,大声说道:“你,怎可如此地……”
后面话尚未说完,霖琅已抢先替他回答:“水性杨花。对吧?没办法,家族落罪,我虽免死,却从童年起颠沛流离,卖给了一个又一个妓馆,服侍了一个又一个男人。男人们口口声声说爱我,转瞬又为这样那样的事将我遗弃。所以,真情在我这儿,不值钱的。现在的我,只想随心所欲地活着,看谁长得顺眼,便跟着谁。”
吴庸被最后一句气极:“你这女子,如此不可理喻!”
霖琅听闻也不恼,缓缓起身,葱玉手臂轻轻环上吴庸后背,对方瞬间身体一僵。
霖琅会心浅笑,柔声说道:“怒发冲冠,凛凛有风。孟郎生气的样子,很有风采呢。”
她大胆地将吴庸身体掰过来,令对方朝向自己,手指又轻触对方冰冷的面颊,口中徐徐吐出几个字:“孟郎,我那日的眼神,就是你想的意思。”
随后,她踮起脚尖,凑近吴庸耳畔,鼻息喷得对方直发痒,说道:“我,相中孟郎你了。”
吴庸恼怒地将霖琅拉开一段距离,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这女人着实是坏,但,那双眸子,又着实太勾人了!
行走江湖几十年,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
似乎被那双媚眼迷惑了心神,他一时间陷入了恍惚,仿佛自己身处太虚幻境,迷迷瞪瞪间,与神女一起共赴巫山。总之,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斜斜射入洞内。吴庸揉揉眼,发现一切并非幻梦,心中瞬时大惊,思东朗毕竟也是同门师兄弟,自己昨夜所为,果真孟浪至极、糊涂至极!
将霖琅送回思府后,连续几天,他都惴惴不安。
一日,他在街上恰遇送镖回来的思东朗,鬼使神差中一路尾随至大门处。就见霖琅欢喜地将整个人挂在思东朗身上,口中撒娇,连连喊着“亲亲夫君,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