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神迹
第二天早早起来,郑安平吃过早餐,结束整齐,手执手戟,出现在南亩地头。 他的四名同伴也同样结束整齐,他们抬过来一瓮清水,是今天开祭的主要道具。 城主带着四个儿子也出现了。城主对着郑安平拱手致意,四个儿子两个各托一个小盏,里面盛着粟、菽,另两个执着耒耜。 最后是三名少有出现的中官,他们和孟鲰先生四个人抬着一块门板,上面牢牢地缚着一头小猪。小猪显然对自己的命运有了解,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 按约定,孟鲰先生是祭相,主持祭祀的全部流程。 然而,最重要的人还没有出现:观礼的信陵君。所以大家还在田头等待。 信陵君和魏齐正在城内布置着神兵和武士的阵型,他们是为下午的祭祀活动做准备的。一直到神兵开始向河对岸出发了,信陵君和魏齐才带着几名手下出城,向南亩方向而来。 声嘶力竭的小猪也叫累了,在门板上喘气。信陵君等人走过观礼的人群,来到主祭者旁边,郑安平和城主皆礼拜道安,信陵君也一一回礼;然后到观礼的位置上立住。他和魏齐站在前面,各自的随从站在后面。 孟鲰先生上前,请示祭祀开始。信陵君示意可以开始。 孟鲰先生回来,向两位主祭者再次复述了祭祀的整个流程,两人表示知道。 于是孟鲰先生让众人归们,自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高唱道:“初献!” 城主上前,从瓮上取下一盏,舀出一盏酒,捧与郑安平。郑安平接过,奠酒于地。 孟鲰先生再唱道:“再献!” 郑安平从瓮内舀酒,递给城主,城主奠酒于地。 孟鲰唱道:“三献!” 城主舀出一盏酒,献于郑安平,这次郑安平没有奠酒,而是一饮而尽。 孟鲰唱道:“献牲!” 三名中官将门板抬过来,放在田垄旁边。郑安平执戟在手,一手将板扶起,手戟闪电般刺入小猪的咽喉,整个矛头完全没入,小猪只一声呜咽,就断了气。随着手戟拔出,血顺着咽喉的断口流出。郑安平与城主两人抬起门板,将血液流入那只瓮中。 观礼的信陵君等在旁边唱了起来:“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连唱三遍,猪血才流完。三名中官将死去的小猪抬下去。 孟鲰先生再唱道:“四献!” 郑安平舀出血酒,递与城主,城主奠于地。五献,郑安平奠于地。六献,城主和郑安平各饮一口血酒。 曹包等上来,把瓮抬下去。郑安平和城主一人拿过一只耒耜,就于各自垄头,起土五下,挖出一个深坑来。城主的两个儿子将两盏粟或菽倒入。郑安平和城主又各自埋上。 这时,在田亩另一侧观礼的管民开始唱起来:“大田多稼,既种既戒,既备乃事。以我覃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既庭且硕,曾孙是若。” 几名妇人带着自己的孩子从垄上跑过来,就在刚刚撒下种子的地头撒尿。这一段特别的节目,引得在田头观礼的信陵君和魏齐都哈哈大笑起来。 在众人的笑声中,孟鲰先生高唱道:“礼成!” 观礼的先离开了。几位主祭的和助祭的,抬着酒和猪随后回到城内。两边拱手道别,各自回去休息,中午还有一场社祭,那是城主主祭,郑安平协助。 回到逆旅,老者也出来称赞郑安平杀牲干净利落,整个牲都没有什么痛苦。这也让曹包、粟兄等人感到十分自豪。 在主祭者休息时,回到城中的各家家长已经准备往城外的社树下放置祭品,每家的两簋已经安排停当,只等大鼎抬出,就往树下搬。 城主加城不久,四个儿子就把大鼎抬出来,置于树下正中。以大鼎出现为信号,各家把自己准备的祭品都摆出来。两名长老在树下静坐看着。 但今年摆祭品和以前有一项明显的不同。以前,各家的祭品都以大鼎为中心,四下摆放;但今天,长老要求把祭品全都放在鼎的后面。鼎被孤零零地隔了出来。 时近正午时,各家各户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都陆续出来的,各家家长早已得到通知,不进城主府,只往西城楼上聚集。郑安平等没有站在最醒目的位置,混在长老们中间,和他们随意交谈着。 孟鲰先生和三名中官这次抬出来的是一只羊羔,依然缚在一块门板上。 忽听得城上一声鼓响,正在交谈的众人立即安静下来;有些坐着的也都站起来,孩子们迅速找到自己的家长,各家都回到自己的“地盘”依序站好。 各家家长在城主的带领下,从城楼上下来,穿过人群,来到大鼎跟前。 一众长老立在鼎前,最年长的长老见家长们到了,便高声道:“请贵人!” 郑安平等五人从人群中走出,到长老队前,与长老见礼;长老与回礼。五人站到大鼎的另一侧。 长老又高声道:“城主献祭!” 城主从怀中掏出一块竹简,对着念道:“管主臣节,谨奉三牲、五谷、五果,献于社前。维兹在兹,生兹长兹,维以社也,维以丘田,维以草木,维以走禽。生则赖焉,死则依焉。生生世世,勿相离焉。” 城主念完,长老叫道:“跪!” 本来面对众人的长老和郑安平等都转过身来,面向大柏树跪下。 长老赞礼道:“一拜!……二拜!……三拜!……起!” 众人复又站起来。这时,河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叫声,道:“尔等乃行社祭乎?” 大家定目望去,见河那边,竟有一队荷戟的韩卒。社祭引来韩卒,这以前从未发生过。城主带着几位家长,连同郑安平等一齐迎上去,两边隔河相对。城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