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祭祀前夜
四名武卒把马照旧牵过桥去,在远离方丘的地方撒开马,让它们自由嬉戏。四个人则随意地四处闲逛,似乎很享受这闲暇的时光。 粟兄很随意地说道:“吾等虽令、尉,其令不行,其禁不止,曾不如城主也。” 小四道:“城主掌城百年,世代经营,岂吾等外来之所能及。” 犬兄道:“令不行,禁不止,正好不行。日日高卧,而能取?,不亦乐乎!” 郑安平道:“吾等区区一邑令也,犹令不行,禁不止,其将相也,何得而行其令哉!” 小四道:“盖不过?耳。若吾等,奈何而听命于人,盖食人之?,当忠人之事。若无?,且睡到醒!”话头一转,道:“郑兄,吾等兄弟聚居于管,必得日出而作,日没方息乎?” 郑安平道:“若其劝农力田,恐必为也。官不劝,民何勤?” 小四道:“民力于田,于吾何利?” 郑安平道:“吾正思此事。管邑业商者众,力田者盖寡。若吾四人各得百亩,是复得四百亩矣,力而耕之,得无公私两利?” 粟兄眼前一亮,道:“郑兄之言甚妙。此处荒地甚多,然水草丰茂,若得耕种,其获必多。若兄等无人耕作,弟愿尽耕之。” 郑安平道:“吾等可立一律,凡有开荒者,其地即归之,但收什一可也。” 粟兄道:“熟地但征什一。开荒什一,孰肯为之?” 郑安平道:“荒地少获,其什一亦少也。” 犬兄道:“未可也。若以什一收之,民必不力于田也,随意抛收,已得什九。必也以百亩为率,亩收一斗若一斗半。方可收劝农之功也。” 郑安平道:“粟兄以为如何?” 粟兄道:“犬兄绝吾懒惰之径矣!吾等皆有份田,今得其亩,是其余也。吾也家小众,兄弟蕃,而田少。诸兄并无家小,得其田奈何?” 郑安平道:“吾之乡里,颇有家众田少者,愿代耕其地,以谋其利!” 小四道:“彼既食利于管,则吾令则行,禁则止矣!” 郑安平道:“四兄亦颇有其人乎?” 小四道:“尚无其人,想必多也。” 郑安平道:“道旁树之以桃李,河边植之以杨柳,牧以牛羊,畜以豚鸡,亦足以为富也。” 小四道:“郑兄复有他者相助耶?” 郑安平道:“管邑之中,宁无一二闲暇,宁无一二小童,以其值佣之,何需其他?” 犬兄道:“曾不意郑兄乃经济之士。吾等其赖郑兄而得其富足矣!” 郑安平道:“吾等兄弟,一旦得一疆土,焉得不大展其志,以图青云乎!” 这几位兄弟都被郑安平的宏图伟略所打动,不由自主地贴上来,问应该怎么办。 郑安平道:“第一年吾等人各开荒百亩。此百亩非口粮,皆余粮也。但亩一石,可得四百石。所缺者,盖种也。大率,粟亩当种一斗,百亩当十石。愿种菽乎?当种麻乎?” 小四道:“诸兄但请种粟,吾当种麻。以其易生而货之多也。” 郑安平道:“麻虽易生,其种则多。大率亩皆二三斗,非如粟者,但一斗而已。” 小四道:“麻种颇圆大,二三斗其实盖寡。三五抛之,即可收矣。” 粟兄道:“三五抛之亦收,其获者少。欲获多者,当深耕半尺,勤勤浇水,乃得焉。” 众人皆哄笑,道:“四兄懒惰之径亦绝矣!” 郑安平道:“四兄若得百亩,当细觅力耕者,慎勿出以己见,而终成颠扑。” 谈笑之间,已经来到废城边。四人透过断壁残垣往里观看,只能看见荒草萋萋,遮蔽道路。但城中主殿,虽经岁月苍桑,依然屹立。 郑安平道:“如此大城,只吾等四宅,颇似有可生利者。然未之得也。” 小四道:“牧牛羊可不必远出,但在城中可也。” 粟兄道:“树之以桑,其可得乎?” 郑安平道:“诸兄之用,亦用获利,然非尽其用也。” 粟兄道:“兄以为如何?” 郑安平道:“未之得也。吾观华阳,小邑也,其获千金。管邑地方之大,不下华阳,其地之阜,犹或过之。有水草之利,必有其大图者。惟囿所见,难得其计也。” 粟兄道:“君上新得吕伯,行走天下,所见颇丰。或能为兄计之。” 郑安平忽然大喜道:“兄之言是也。信陵君,天下之士尽归之。其所计也,必宏图大略,利在千秋。吾等或得其一二,亦足富豪一世矣。” 小四道:“此君上自得之,何得归吾等?” 郑安平道:“君上得其大者,吾等宁不为其小者乎?兄等其待之,必有所为也。” 众人很有些莫名其妙,但见郑安平仿佛大彻大悟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眼见得太阳西沉,方丘那边基本成形,也准备收工了。郑安平他们拢好马,牵着,从西边废城这侧的桥过河,避免和入城的民工争道。在他们准备过桥时,从旁边闪出几个人来,叉手当胸问道:“公子归管城耶?敢问今日,管城奈何动土?” 小四回答道:“两日后信陵君祭祀,今日准备祭坛!汝等何人?” 那人道:“下官等乃华阳小吏,见贵邑动土,恐有不妥,特来探视。信陵君奈何祭于管?” 小四道:“管为魏王加封于信陵君,见为信陵君封地,故祀之。”那人拱手礼敬而退。 郑安平奇怪道:“华阳之吏,奈何至管?” 粟兄道:“或见远处尘土飞扬,故来探查。无事自然回报无事。” 郑安平道:“必也如兄所言。”把马牵进城去,拴好了,添好水料,自己回到逆旅院中。 黄昏,有门客传讯过来,明日信陵君将与魏相魏齐一起,引二百神兵,三百武士,食后启程。约黄昏到达管邑。管邑要准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