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定
。左右只剩下这些了。“萧玉殊说道。
郑明珠顺着台阶下,轻笑答:“好。”
她起身来到郑兰身侧,方拿起茶盏,便听见郑竹低唤她。“你过来坐。”
郑竹坐在阁中最偏的角落,以往也是如此,她伴着郑兰游走在几个皇子身旁,却极少接近。尽管按照皇后的意思,她们姐妹三人俱需讨得晋王欢心。
郑竹与郑兰一同长大,可郑竹并不敢主动染指这位二姐的东西。
便如同在郑府中,周小娘在孟氏手下,小心翼翼一般。郑明珠只以为郑竹又要捣鼓点什么捉弄人的,并不搭理。郑竹“哼"了一声,垂下眉眼继续发呆。
半个时辰后,甘露宫有侍从来报。
陛下突发疾症,需各皇子在榻前侍疾。
这两年来,每两个月中,陛下总得大病个几次,对此皇室宗亲已然见怪不怪。只是有些辛苦,时常要往甘露宫跑,有时甚至是夜半。
西山在未央宫边角,与中宫正殿距离颇远。萧玉殊独乘一驾车撵,还剩下两驾。自然是郑兰与郑竹同乘,而郑明珠独乘。
没有旁人,郑明珠便唤思绣也坐了上来。
二人才坐稳,车帘自外掀开。郑竹踩着脚踏上来,毫不客气地坐进来。
这似曾相识的场面,仿佛下一刻郑竹便要出言挑衅,她的脚也蠢蠢欲动。
像是踩到郑明珠在思量什么,郑竹竖目道:“你不许踢我!”
“我就要坐在这。”
郑明珠和思绣面面相觑。
“我最后说一遍,你下去,还是不下去?“郑明珠没功夫同她耗,出言威胁道。
“……不下去。”
思绣看着郑竹的神色,猜测道:“三姑娘,是不是同二姑娘矛盾了?”
话罢,郑明珠怔住。郑竹一向怕她,若非事出有因,怎会上赶着来。她之前,并未往这想。
.…当然不是,我今日就想坐这驾车。"郑竹越说,声音越低。
萧玉殊的车马在前,她也不好闹出大动静把郑竹赶下去,只由着这人去,左右很快便到了。
甘露殿外,太医小侍宫娥,来往进出不断。萧玉殊入内殿侍奉汤药。
郑明珠等三位姑娘,被庞春安顿在侧殿。
“皇后娘娘在内殿侍奉,三位姑娘便在此歇息,若有何需要,便吩咐老奴的徒弟。”
郑兰福身:“多谢大监。”
经思绣提起,郑明珠也留意着郑竹和郑兰之间的互动。大监离开后,郑兰便自顾坐在软椅上歇着,郑竹离得远远的。放在往日里,郑竹会叭叭地说起近日宫内的事,郑兰则有一搭每一搭地回应。
今日,的确太安静了些,
气氛霎时间微妙起来。
在殿内待了片刻,郑明珠嫌闷,自行去侧殿的后园散心。绕着园子走了会,她裹紧衣裳,坐在廊亭之中。左侧额发间一阵细痒,郑明珠回头,见萧谨华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她发上簪着的珊瑚摘,已经到了这人手里。“给我!”
她起身伸手欲夺,被萧谨华抬手躲过。
“今日怎么簪红戴绿的?“萧谨华的目光自上而下,扫过少少女全身。藕色外袍,比春日花蕊还艳几分。从前在乌孙时,曾听郑明珠说起过那段流浪的日子。与饥荒时的难民一样,在外行走要穿着破旧的衣衫,把全身涂上泥沙,不让人认出自己是魏国女子。
后来即使来到他身边,可以穿些鲜理的颜色,郑明珠也不肯。习惯罢了。
听庞春那老太监说,郑明珠与晋王一同从学宫而来。思及此,萧谨华面上冷了几分。他扶在少女肩头,又盯着打量片刻。
婚事,是陛下亲允的。圣旨已下,等回到蜀中,一切尘埃落定。
既早晚是自己的,多看几眼也无妨。
“不劳陈王殿下关心。“郑明珠挣开这人的手,“值得让我费心心思簪红戴绿的人,只有未来的天子。”“殿下时运不济,等下辈子吧。”
“聘礼已经全部送去了太尉府,川蜀秋日多雨,趁着长安近日晴朗,便多瞧瞧吧。”
“日后,可就看不见了。“萧谨华言语讥讽。他没能坐上皇位,郑明珠也别想着如愿。
郑明珠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李将军的奏表,这两日便会送达长安,到那时看这人如何得意。
萧谨华见她默不作声,当是认命了,面上笑意更甚。果然,她只有在这种时候,看着才顺眼些。珊瑚摘重新簪回少女额发间,萧谨华大步离去。待回到侧殿,恰好庞春前来,引着她们三人去到内殿之中。“臣女拜见陛下。”
半靠在软垫上的老皇帝抬手,示意她们三人不必多礼。这次陛下的疾症似乎轻些,尚有意识和气力。内寝的卧榻旁,布置着一张长长的书案,上头摆满了奏疏。皇后拿起其中一封奏表,扫看后,挑捡重要的事说与陛下听。过个几息再道出回奏的方案,等待陛下定夺。大多时候,皇帝都是点头的。
晋王和陈王都在,唯有萧姜重病,此次不必前来。“陛下龙体欠安,恰好你们几个来侍奉汤药。本宫正好将这封李将军的奏表,说与你们听。“皇后的语气不紧不慢。“说起来,主要事关陈王和明珠的婚事。”郑明珠抬首,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