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
没头没尾地一句。
她梳发的动作顿住,询问:“绣姑,怎么了?”从椒房殿回来后,思绣便心事重重,仿佛有话要说。躺在卧榻上,郑明珠重新琢磨着今日皇后所言,才猛然意识到。
皇后,怀疑她了。
今日椒房殿的人救走思绣后,皇后必然趁机询问思绣了一些关于自己的近况。
思绣所言,可能与皇后自己所见不符。这才重新安排了云湄到她身边,和最初的思绣一样,名为照顾,实则监视。她近些时日,多与萧玉殊走动,关系和缓许多,已然到了友人的地步。才短短一月,的确有些快。
而她因着有求于萧姜,衣食住行也多暗中相助。这些,都不像是那个目中无人的郑明珠能做出来的。郑明珠心心绪下沉,暗恼自己的大意。
可是·.…若不尽快让萧玉殊动心,下场未必比姑母怀疑她更好。
进退维谷。
在纷乱飘散的思绪中,郑明珠沉沉睡去。
第二日晨起。
云湄便自发进了内殿,只协助着思绣一二,并不抢着做些什么。
郑明珠为了不让皇后起疑心,也只得任云湄进内殿,不能遣她去外殿,当真是身旁如长了一双眼睛,不自在的很。思绣猜出了郑明珠的心思,命云湄去传膳来,能有一刻钟的空闲。待人走后,她悄声说道:
“姑娘,四殿下被皇后娘娘罚了。”
“什么?“郑明珠蹙眉。
“就昨晚的事,足足二十棍,又在椒房殿外跪着,如今还没放回宫去。“思绣说起此事,心中惊惶不安。这些年在郑明珠身边伺候,血腥事见得比从前少。
“什么罪名?“郑明珠继续问。从前姑母苛待萧姜,也都是暗中使,不让人指摘她德行有亏,不能容人。如今怎么连道貌岸然的样子也不肯做,就这么让满宫的人瞧见。“回姑娘,皇后娘娘也并非师出无名,昨夜的事回禀给陛下,说是四殿下早待在北殿,瞧见刺客知情不报…”一个瞎子,能瞧见什么。这罪名也够荒谬的,更离谱的是陛下也肯相信。
郑明珠闻言思虑片刻,随后决定去一趟椒房殿。思绣虽不知此事从何而起,但皇后的怒火从二姑娘波及到郑明珠,最后连八杆子打不着的四殿下都遭殃。此刻上赶着去拜见,岂不自找罪受?
但思绣劝不动郑明珠,只好跟着去。
椒房殿外,铺着低沉华贵的青石砖。经秋日晨间白露浸染,潮湿而冷硬。
郑明珠踏上最后一阶,远远地,萧姜略显单薄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一身素衫,发丝落上晨露垂在背后。鲜红的血噙红了脊背上的绣纹,斑驳点点,如开出的花。她驻足片刻,而后缓步上前,绕行至萧姜身前。他蒙着眼,瞧不清神色。唇色发白,面容泛青,已是强弩之末。
像是察觉到什么,他微微抬首。
下一瞬,郑明珠提脚瑞向男人心口,他受不住,踉跄在地。悬着的弦,最后被郑明珠挑断。
再也起不来身。
郑明珠站定在地。
“若不是你,姑母昨日怎会训斥我。“话罢,她转身离去。她与宫中各种势力不和,肆意妄为,才是姑母想看见的。不过今日为难萧姜,七分做戏,三分是真心实意。昨日他如此冒犯,必要给萧姜几分颜色看看。
恰逢流钥自殿内出来,撞见这一幕,手中端着的汤碗险些掉在地上。虽对大姑娘的脾气有些了解,不想是这般任性。“大姑………“流钥强挤出个笑,迎上来,“这是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恰好陈王殿下也在呢。”
郑明珠点头。萧谨华也在,这人没事往椒房殿跑什么。方才郑明珠在殿外动静不小,内中人听了个真切。皇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不咸不淡:“又胡闹了。”“四皇子再如何有错,也不是你能置喙的。”话虽如此说,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也罢,四皇子身子骨本就不好,遣人送他回去养着吧。”皇后吩咐下去,仿佛是现在才想起萧姜身子弱。也没请太医令去诊治。
“姑母金安。"郑明珠行过礼,便瞧见萧谨华客坐在旁,正盯着自己,隐有得意之色。
“你来的正好,陛下允了你和陈王的婚事。今日陈王来此,是商议着,过些时日启程去蜀中时,便带你离开。”“在蜀中筹备婚仪。"皇后复述方才所议之事。什么?
郑明珠再看向萧谨华,此人已目不斜视,未再分神。那姑母是什么意思,就这样同意了。不,决不可能。姑母仍是在试探她。
郑明珠站起身,当机立断跪下磕头,大喊大闹。“姑母!我不想去蜀中,姑母。”
她哭喊一阵,又起身冲着萧谨华去,若没有宫娥拦着,差点就挠花了这人的脸。
“陈王殿下就算与我有旧怨,也不能借婚事报复!”萧谨华目光戏谑,就这么看她闹。装什么傻子,骗骗皇后就算了,别把他也给骗了。
“我不去蜀中,哪怕是做晋王殿下身侧最末等的少使,我也心甘情愿!”
就在这时,外间黄门通报,晋王殿下请安求见。殿中内外,不过相隔一扇屏风。方才她闹腾说出的话,在外可听的真真切切。
郑明珠立马收声。
纵然她对声名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