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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沈风眠看着她这样反常,心里没有心痛是假的的。但是他能怎么样呢?这是她的劫难,他帮不了她。他多么想帮她?但是他帮不了,他只是嫉妒,嫉妒那个能牵动她每一根敏感神经的男人。
他让她变得像只刺猬一样攻击别人,他让她变得这么冲动易怒。
这些日子,她分明不再是那样的人了。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付瑶真的一点都没有改变过。
汽车在一处坐落在半山腰上的村落前停下,全体休整。附近没有别的地方,只能在这个地方借宿。大家商量了一下,每人每夜出70块前,对方也同意了。
村子不大,只有四口人家,也只能匀出三间房。几个大男人分占了两间,付瑶只能和梁欣茹挤到另外一间二楼的阁楼。
山镇的晚上格外安静,林间的鸟鸣声都清晰可闻。月光自头顶的天窗洒进,地板上流动着一层如水的华光。
付瑶睡不着,隔壁梁欣茹的呼噜声震地惊天响。
她坐起来,回头狠狠地往梁欣茹的方向瞪了一眼,心里想,要是给她录下来会怎么样?
等到半夜,这人也没有消停的样子。付瑶实在受不了了,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倒是安静了,她深吸口气,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掀起裙子一屁股坐到平时村民杀鱼用的树墩子上。
身后有人在此刻笑出来:“这不是美女的模样。没人的时候,原形毕露。”
付瑶回头,看到的是月光下修长的身影。
她此刻心境竟然非常平和,不知道是安静的夜色和周围的蝉鸣混淆了时空,给了她这样的错觉,还是这个人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温和,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她抬头望着他,呼吸平稳,没有起身的打算:“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美女。”
“口是心非。”孟西沉弯下腰,近距离望着她,鼻息间的热气像是故意喷在她的脸上,“你就是这小矫情的模样。瑶瑶,你承认不?”
“承认。”付瑶点点头,笑容明朗,带着那么点儿尖酸刻薄地斜着眼睛看他,大刺刺地伸开腿儿架地上,“我就这样子。本来性格就不好,后来遇到了一个人渣,就更加没有下限了。是他让我变成一个□□,为了钱、为了地位、为了表面的光鲜可以付出一切。”
“不要这样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孟西沉看到她安静平淡地说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情不自禁的疼痛,放缓了声音,“你失去了亲情、友情和基本的生活保障,你为了过得更好而努力,你没有错。”
“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付瑶望着他,目光中是那种隐隐的仇恨,刺痛了孟西沉的眼睛。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孩。
她不哭不闹了,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忘不了,放不下,爱不能,恨又恨。这么复杂,却代表了她对他所有的倾注的感情。
他在她心目中终究是不同的。
她22岁的时候委身于这个男人,他让她从一个有点小心机却纯粹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野心与欲望日趋膨胀的现实的女人。
她有时候问自己,心里的净土是什么?
这一刻她才明白,他就是她心里的那方净土——看得见,摸不着。他就是镜中的花,她永远也摸不到他的心。
他对她微笑,她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他在她心里终究还是不同的。
他英俊、富有、慷慨、风度翩翩,任何美好的词汇都没有用在他身上。她不了解他面具下的灵魂也不要紧,不管是这个男人的哪一面,其实都深深地吸引她。她真的是无药可救。
但就是这种得不到,让她虽然恨着,也依然爱着。
她为什么这么努力?努力得创业,努力地成为人上人?有多少原因是想站在和他同样的高度,让他对她刮目相看呢?
心里甚至是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想——如果有一天,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可以披荆斩棘,成为人上之人,那么,她是否足以和他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