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臣
怀疑,是不是对孤有了不轨之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长风立刻撤开的视线像是敲定了什么,顾晔泽的手也收了回来,原本还算热闹的气氛一下变冷了下来,林长风却依旧未作答。
“......孤乏了,丞相先离开吧。”
“是,臣告退。”
弓着身的青年退出门外,接过仆从递来的披风,步履难得的慌忙,几乎是狼狈的远离朱红的宫墙。
那一年,林长风二十一岁。
而那一天也像是转折一样,帝王的偏爱飞快的消失,决断上也变得专横,就像是急切想要宣告自己作为帝王的能力一样,武断的极致,原本注重恢复民生的朝堂突然燃起武斗派的风气,原本还算平静的边疆,久违的响起铁蹄的声音。
而林长风作为丞相,与帝王的争执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百姓们的日子还没好起来,怎可毫无准备的开拓疆土!”
年轻的丞相跪在朝堂上,恳求帝王三思,但顾晔泽只是扫过他,不悦地皱眉,林长风的每一个建议都与他背道而行,让心高气傲的帝王感觉自己被牵制制衡,大权不能尽在掌握的焦灼感让他心烦。
“就是为了百姓,孤才要挥军背上,有更多的土地才能有更多的粮食,那些蛮夷数次来犯,忍到今日已是极限,丞相不必再言,否则,孤可就顾不上少时情谊。”
他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
林长风不懂帝王为何如此武断,顾晔泽不懂丞相为何固步自封。
察觉到顾晔泽的疏离,林长风久违的开始惧怕什么,心里一刻都没法安静下来,他在祠堂前跪了一夜,却依旧感觉不安,于是第二天告假未去朝堂。
这样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帝王的注意,但顾晔泽并非担心他,而是猜忌,帝王以为他在盘算着什么动作,想要将可能扼杀,但却没想到,他眼下在丞相府看见的,只是跪了一夜而面色苍白的林长风。
“丞相,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中,二十一岁的帝王已经许久没唤过林长风的名字。
“......臣,在向老天和先祖告罪。”
“告罪?是悔了辅佐孤吗?”
“不是......臣绝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面色苍白的臣子大胆的伸手抓住了帝王的手腕,比
顾晔泽高了大半个头的身子站起来,双眼从未那样压抑而危险的注视着帝王。
“臣的罪,是对殿下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简直罪该万死。”
“......丞相怕是一夜未眠害了病。”
帝王用力挥手,将林长风推倒在跪拜的软垫上,而自己依旧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越界的臣子。
“孤是帝王,被男子倾慕,传出去,孤怕是要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
玄色衮龙袍在林长风眼前浅浅飘过。
“林长风,你可真让孤恶心。”
那是相伴十余年的帝王最后一次唤他的名字,林长风也只自己的作为可笑,拼命跪拜神佛先祖,却一点点也没法抹去心中的念想,青年一点点的藏起自己的心思,在朝堂上也不再出风头,只敢私下里去接济因为战事而挨饿受冻的百姓。
他原可以藏一辈子,若不是,若不是镇南王的出现,林长风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没看见那御花园中不惧仆从视线而拥抱的两个人就好了。
御花园中有一棵朴素的文竹,比起旁的昂贵的显得低调不起眼的多,但却是林长风和顾晔泽
在书院时便一同种下的,每年新春入宫拜见,林长风总是会绕路来看上几眼,像是抓住那几乎消失的曾经一样。
可眼下,连那细小的曾经都留不下了。
“这文竹枝干纤细,还要人特意照顾着才能活,和陛下全无相似之处。”
镇南王在他面前不避讳的牵着帝王的手,对着那瓷瓶中的文竹指指点点。
“是么,这文竹是孤少时与丞相一同种下的,也算是有些意义。”
顾晔泽也只是扫过一眼就没再看。
“过去的便过去了,陛下若是喜欢竹子,我让人在别院给陛下建一处竹林,到时候舞剑练枪,才是快意,这文竹也不是名贵之物,放在御花园多少不般配,还是让宫人拿走才好。”
“......既然爱卿这样说,那就这么做吧,丞相,不介意吧?”
帝王只是神色平淡。
“......臣。”
林长风跪倒在两人面前,“恳请陛下将这颗文竹赐予臣。”
“陛下,丞相大人想要这颗竹是好事,可帝王送一颗文竹未免寒酸。”
镇南王像是刻意作对。
“爱卿言之有理,丞相,这颗文竹还是先让宫人撤下,待到晚些,孤让人选些使臣送来的名贵品种,差人送到你府上就是。”
“一颗几文钱就能买到的竹罢了,丞相就莫挂念了。”
那两人越走越远,只留下林长风,觉得骨肉生疼。
......
顾晔泽与镇南王大刀阔斧的处理官员拔除根系,林长风知道,但他却没想过,这把刀会落在他身上,从未拉帮结派的年轻丞相跪在殿内,扣在他头上的帽子却比所有都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