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7 章 华宫禁乐18
出半分情谊。 若是做得过分了些,会惹得她噙着泪,娇娇怯怯地搂着他的脖子告饶,再柔声唤他一声夫君。 * 端坐于马车中的时南絮待到再也感受不到赵羽书的目光,这才松懈下来,心气一松,抱着暖炉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方才强撑着在赵羽书那几乎都想要把她整个人吃了的目光注视中,说出那样一番话,着实是耗了时南絮不小的勇气。 她垂下眼,看着紫铜暖炉上的云纹出神。 脑中不住地回想起方才平日里如阳光般肆意明媚的少年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神情。 时南絮很少与人说这般重的话。 可时南絮莫名有种直觉,她若是不说重些,赵羽书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地就放弃的。 这些日子和赵羽书相处,时南絮也隐约发现了身为平远将军府嫡子的赵羽书的少年傲气。 如果是像少年将军这般骄傲的人,定然是不会再多看拒绝过自己的人一眼。 这赵羽书总不至于打完仗回来后还要找她算账不成吧? 想起上马车时,少年那缠着血丝的黑眸和锐利的眸光,时南絮不由得微微瑟缩了一下,抱紧了手里的暖炉。 但时南絮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于脑后了。 说不定等 赵羽书回来,她都已经被少帝陆君辞给烧死了。 而且看赵羽书也不是那般记仇的性子。 青山寺路上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马蹄和车轮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交错纵横的痕迹。 只是马车停在了半山腰间,山路险阻,马和车已是上不去了。 上香祈福完,时南絮由小厮搀扶着一步一个脚印往山下走。 眼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时南絮便婉拒了寺庙主持留下来用斋饭的好意。 晚来天欲雪,看那暗沉的天色,若是不尽快下山,只怕是雪都要将下山的路淹没了。 因着下山步履匆匆,时南絮未曾注意到擦身而过的蓝衣青年,面目清秀俊雅,眼尾生了颗泪痣,便显得身上的书生墨香气没有那么重了。 所穿的衣着虽然不显得简陋寒酸,但手肘处的布料已浆洗得有些略微发白,可见家中许是有些贫寒。 穿着藏蓝色棉袍的青年看着迎面走过来的身影,先是一愣,而后迅速收回目光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那通身温和矜贵的气息,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因着寺庙中清静,而且进京赶考的文人无需银钱便能借住,所以不少家境贫寒的书生都会选择来青山寺。 不过一息之间,纤瘦的青衣身影就已经擦肩而过。 沈亭松心底微微松了口气,抬起沉重的腿就准备继续上山,鞋袜已被雪水浸湿了,冷得厉害,他需得快些回到寺庙中才是。 只是步履却忽然停住了,沈亭松的目光落在了雪堆中一枚缀着五彩羽毛流苏的玉佩上。 沈亭松吐出一口白雾,俯身拾起那枚玉佩,拂去上面沾染的薄薄一层的细雪,露出了雕琢出来的白鹤样式。 玉佩入手触感温润,还有些暖意,似是还带着主人身上的体温,还带了点浅淡的冷香。 大概是刚才那位贵人落下的,沈亭松忙回过头来,想要呼唤那位贵人,却发现那两人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再追上估计也来不及了。 沈亭松站在原地等了一会,仍是没见人回来找这玉佩,四肢已是快冻得僵住了,他将手心里的玉佩收拢进袖中。 看那位大人气度不凡,日后若是能留在京城,总有机会和缘分能寻到人,然后将这玉佩归还给他的。 君子不取不义之财,这玉佩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纵然家境贫寒,也不可贪了此物。 沈亭松好生安放好玉佩,才继续往山上的青山寺走,留下的雪印又很快被新雪掩埋干净。 雪夜静谧的很,长街上只能听到马车的车轱辘将雪粒子碾碎的细微声响。 时南絮被这马车颠得有些昏昏欲睡。 她迷迷糊糊地由着碧月把自己搀扶下来,然后所有的睡意在看到蹲在宅邸门前纤瘦的少年身影时消散了干净。 “陛下?!” “这冰天雪地里的,你怎得不敲开府门进去?” 许是听到了马车停下来的动静和来人的 惊呼, 雪白的脸蛋烧得通红的小皇帝抬起脑袋看去, 湿润黝黑的眼眸茫然地望着时南絮。 也不知少帝在这雪夜里蹲了多久,只穿了件雪白的中衣,草草地披着玄色毛毡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