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路过,毕竟如果一个人站那有段时间了她应该是知道的,但神黎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她偷吃东西了。
她刚这样想,廊上的纸窗透进街外明艳的光线来,那一瞬照亮了男人那双直直望来的梅红色的瞳孔,带着明晰一切的神色。
“……”这家伙刚才绝对看到她偷吃东西了吧……应该不会去向管事的说店里的员工偷吃东西,或是说看到一个拿伞的少女吧?
神黎将最后一块寿司扔进嘴里后朝他讪讪地笑了笑,对方似乎也温和地笑了。
现在来吉原的男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但她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只想从他的视线中溜走。
可是对方先一步道:“你这样做的话等下被发现食物少了,挨罚的可是别人哦。”
神黎一愣。
“如果是很饿的话,我可以请你吃东西。”他笑得十分无害温和。
神黎觉得他来吉原还笑得那么温文尔雅,简直就像是游走于花丛里的大渣男。
他应该是把她当成店里饿得偷吃东西的游女了。
虽然她确实有点饿,但还可以忍受,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谢谢啊,但是不用了。”
语毕她赶紧溜了。
不过遇上他也让神黎停止了顺食物的举动,要是因为她一时的饥饿而让这里的女孩们受罚的话好像不太好。好在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哪个侍女因食物被罚的消息,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久后,神黎很幸运遇上了送食物的秃【注:花魁的侍女】,她跟着她一路走,终于找到了花魁今晚的位置。
但是花魁好像还在陪客人斟酒聊天,现在并不是找她的好时机。
于是神黎潜进了离花魁所在房间隔着一条走廊的空房里,决定等晚点再过去。
然而,过没多久,就有侍女领着新来的客人来到了她所在的房间里。
哗啦——
绘有花鸟风雅之色的格栅门被轻轻拉开了。
“先生请您先等一会儿,秀奈一会就过来了。”是侍女温和的声音。
神黎藏在放置被褥的橱里,透过橱缝看到了门口一男一女的两双脚。
然后,她听到了男方有些熟悉的声音:“嗯。”
那声音如黑夜的清风,也如黎明残余的冷露。
——义勇先生?!
她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是那眼熟的半开羽织和黑色的里衣,黑发蓝眼的清冷男子沉默地进了屋,但没有立即就坐。
在侍女乖巧地闭门退下后,神黎猛地打开了橱门:“义勇先生?!”
对方似乎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但他腰间微微开鞘的刀在她出声时一顿。
他一愣,侧过脸来困惑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这才是我想问的,这次你是听了我的话乖乖点姑娘了吗?”神黎眨了眨眼打趣他。
“……嗯。”义勇迟疑地点了点头:“感觉能省不少事。”
“哈哈哈哈,你真可爱。不过是的呢,你该庆幸这次接待你的不是之前那家店的人,否则照样被轰出去。”神黎笑道:“点了哪位姑娘呀?秀奈?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他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后坐下,没有回答,似乎不打算理她了。
不一会儿,端着酒与食物的侍女先一步来了,待侍女走后,神黎坐在义勇对面问他:“诶?我能不能吃这些东西啊?”
他很大方地点了点头,神黎高兴地吃了起来。
义勇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道:“你怎么还没离开这里?”
“来找花魁啊。”神黎吃得高兴,也很大方地回答他:“和你分开后我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倒是你,也是来找花魁的吧,怎么这么久才到?该不会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吧?”
“……花了点时间。”他别开目光道。
“哦,那你找花魁到底是什么事啊?”虽然与义勇的相处时间很短,但是神黎觉得他找花魁应该不仅是单纯钟情于对方。
但神黎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望他会回答。
果然,他又安静了。
“先生,秀奈前来。”很快,门外传来清丽的声音,伴随着一倒映在门上的淡淡影子。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拉开了门,来者是位拿着三味线的艺妓少女,绾着黑发,模样眉清目秀的。
但是她刚进来拉上门后就被神黎从身后用一记手刀打晕了。
“你做什么?”义勇困惑道。
“没有她接下来更方便我们行动不是吗?”神黎笑道,将名为秀奈的艺妓轻松横抱起来放进辅着柔软被褥的橱柜里。
“这期间如果被发现她不在了怎么办?”他平静地问。
“不会的啦。”神黎轻松地笑了笑,拿过艺妓的三味线:“有我在呢,我现在就是秀奈了。”
“当然,如果被发现了,他们也只会怀疑义勇先生你而已,这样我们就扯平了。”神黎抱着三味线在他面前大大咧咧地坐下。
他一愣,道:“……你还在生气?”
“不生气啊。”神黎道:“嘛,都说了是如果,不要被发现就好了。”
虽然那一点食物不足以饱腹,但神黎还是吃得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