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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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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正在家休息的李侍中。李侍中因年高,是携着最得力的孙子七郎李岳同去定襄侯府致奠的,李七郎从自家门上看了一眼,回家禀报。李侍中道:“不要急着出去!”

聪明人总爱多想,李侍中很是琢磨了一阵。

决定事态过了最紧张的节点就出来打个圆场。岂料一时半会儿没有缓和的样子,李侍中不得不出面。

一乘肩舆将老人家抬了出来,容太常也从车里下来了,两人互相问好,都看向公孙佳的马车。李岳明白祖父心意,上前朗声问道:“不知车上是哪位?还请移步叙话。”

车窗掩得结结实实的,停了一下,厚厚的帘子才慢慢撩开了一半,露出一张犹带稚气的脸来。李岳讶然:“可是县主?”

“李郎君。”

“县主所谓何来?”

张禾还在砍杀,血腥味越来越重,公孙佳似乎一无所觉:“大冷的天,侍中何必出来?不干他的事的。”

李岳道:“还是有点干系的,县主当街办这样的事情,恐怕不妥。不知令堂……”

“只有我。至于当街,街上的事、街上了,反正不是我起的头。请李郎君给侍中带句话,请他老人家回家吧。”

李岳深深一礼,回去如此这般一讲。

容家幼子就笑了,扬声讥讽:“钟郡王这是什么意思?有事只管与我们讲,何必派个姑娘出来?这是瞧不起谁?”

李侍中斥道:“慎言!”

容太常心道:难道真是钟郡王做局?那我也不能露怯,她一个小女孩儿,又能耐我何?李侍中出来了,旁的邻居也三三两两陆续的过来“劝解”,他也渐渐有了底气,抬脚屈尊到了公孙佳的马车前:“县主未免欺人太甚!”

公孙佳道:“来了?”往窗外做了个手势。

张禾带着两个亲随,擎长刀到了容太常车前,又是手起刀落,他已经半个身子被鲜浸透了。李侍中的半截衣角染了血,以帕掩鼻,脸色沉了下来。

公孙佳食指朝下点了点。

薛维带人敲起锣来,锣声堂堂,二十个军士的嗓门更大:“容氏子媳,好生威风,踢寡妇门、刨绝户坟。”

容太常上回见人这么撒泼还是在定襄侯府的丧礼上,公孙家往陈家送纸钱!

还真是他们钟家的风格!够粗俗,也够会恶心人!

李侍中听了这一通锣,当机立断:“这便不好管了,走!”才凑上来要劝和的人也准备走,却发现走不了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继而一声宏亮的断喝:“这是做什么?住手!”

~~~~~~~~~~~~~

公孙佳从车里下来了——来的是朱郡王。这位与钟祥是儿女亲家,公孙佳三舅母的亲爹。

公孙佳乖巧地叫了一声:“朱翁翁。”

朱郡王跳下马,缰绳往随从怀里一扔:“药王啊,这个天你出来干嘛呀?怎么不在家里歇着呀。”

他是真的担心,公孙佳裹着着大斗篷也显得极单薄,一身白,唯一的彩色是右腕上若隐若现的一串殷红的数珠,被这点夺目的颜色一衬,更显得她这个人虚无缥缈,仿佛随时会被风吹飞了不回来。

朱郡王询问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慈祥:“你这是干什么呢?”

他与钟家是姻亲,姻亲与别人发生了纠纷,谁不偏帮谁是狗!

朱郡王说话慈祥办事却不含糊:“这是两军阵前骂阵用的,你带过来做什么?亏得我路过,不然又要闯祸吧?”

公孙佳道:“您路过这里?不顺路吧?”

“我不能有应酬吗?你怎么回事?快收了!”

锣声确实太吵,公孙佳也有点受不了,做了个手势,场面立场安静了。公孙佳对钟郡王道:“您都听到了,容太常的儿媳妇当街咒我,还骂我娘。”

朱郡王毫不迟疑地:“纪家那个老四?”

“嗯。”

容太常知道自己不全占理了,见缝插针:“还请二位入府叙话。”

不断有容氏亲族赶来,他们的座驾不断被拦截。马嘶继续,又是两匹马被斩首,上前阻止的容府家丁也被黄喜带人一顿臭揍按住了。

容太常清清喉咙、正正衣冠:“县主只要发个帖子来,我自会有个交待。如今弄到这样,有辱斯文。”

“府上儿媳妇不是发帖子来骂的,我也不是斯文人。街上事、街上了,你站好了,看着,咱们把这桩街上的公案了结。”她不喊停,张禾等人就继续砍,杀得血流满地。只砍马,不砍人。

朱郡王看天看地,不肯看容太常求救的眼神。

李侍中想溜,老狐狸已经后悔了,他怀疑朱郡王是特意来保驾护航的。那事情就麻烦了,李侍中一点也不想沾,他想走。有人偏不让他走!

容太常的幼子平素娇纵了些,看公孙佳的第一眼,还有些怜香惜玉的想法。这份不忍之心没有能够撑到最后,父亲屡次好言相劝对方都不领情,他跳了起来。

“钟郡王就是这样的家教吗?”

公孙佳问容太常:“这是你的想法?你容家的媳妇儿羞辱我公孙家的主母,与旁人无关。我姓公孙,你姓容,我只找你算账。你儿媳妇为你家里生儿育女,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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