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1.

布兰奇和西奥多步入舞池时，第一首轻柔的音乐已经接近尾声了。

“可惜了，西奥。”布兰奇笑道。她抬起头时，头顶的灯光正缓慢地在眼前凝聚起来。西奥多的轮廓被慢慢包裹着，蓝色的眼睛氤氲地向外逐渐扩散。“你应该比较喜欢这种类型的曲子吧。”

西奥多的睫毛向下垂去，挡住了眼中细碎的光。他的嘴唇勾了勾，内敛又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的阿布，我都喜欢。”

原本相握的那只手，此时随着音乐逐渐翻转，在指尖碰到的一瞬间，西奥多的手迅速张开，轻易地握住了布兰奇的。他的手指很长，即使始终身处于室内，温度却还是那么冰凉。西奥多的食指正好扣住布兰奇凸出的掌骨，又轻轻用了用力。

紧接着，随着布兰奇彻底面向西奥多，她搭上了对方的肩膀。西奥多的另一只手只是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布兰奇的腰际，他向下低着头，浅淡的笑意始终没有消散下去。

“我们还能赶上最后一点。”西奥多柔声说。

布兰奇点了点头，她小心地看向西奥多，又因为紧张而差点迈错舞步。好在西奥多用力握住了她，布兰奇也很快回过神来，脚下也不再趔趄了：“抱歉。”

“没事的，阿布。”西奥多眨了眨眼睛，带着布兰奇避开了一群过于亢奋的格兰芬多。“现在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第一首曲子就此终了，随之而来的第二首要欢快许多。他们互相微微鞠了一躬，却始终没有松开相握住的那只手。

一旁的德拉科正巧也来到了布兰奇附近，潘西正得意地冲着所有人挑起眉，而德拉科的表情则显得消极了许多。

他在看到西奥多的时候，原本向上扬起的眼角迅速落了下去。德拉科瞬间冷了脸，他无视了布兰奇打招呼的声音，而是清晰地冷哼了一声。

“我们走，西奥。”布兰奇笑道。盎然的音乐似乎让她得以从刚刚紧张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布兰奇一只手提起裙摆，另一只手紧紧拉住西奥多。“我们离德拉科远一点。”

他们又接着跳了一曲，然后又是一曲。直到布兰奇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她一向阴鸷的绿色眼睛如今自在地眯了起来，以往的紧绷感也消失不见了：“我累了，西奥。去休息一会吧。”

心照不宣的，他也没有主动松开那只相牵的手。

几乎没有迟疑的，布兰奇走回了库塞尔旁边。

一晚上，库塞尔始终坐在桌前，没有动。他拒绝了几个女孩的邀请，只是拿过了一瓶又一瓶的黄油啤酒。那双暗淡的褐色眼睛中透不出任何光亮来，阴冷的目光不知道垂落去了哪里。

“库塞尔。”布兰奇带着西奥多回到他身边，拿过黄油啤酒抿了一大口。“你怎么没去跳舞？”

西奥多冲着库塞尔点了点头，主动说道：“我再去拿点饮料过来。”

这次的库塞尔，连一点回应都没有了。他只是懒懒抬了抬眼睛，沮丧颓败的气息不可言喻的飘散出来，逼得布兰奇感到一阵窒息：“阿布，过来。”

布兰奇被库塞尔轻柔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拿着黄油啤酒的那只手悬在了空中，警惕地看了过去：“干嘛？”

库塞尔没有说话，他强势地伸手越过布兰奇的肩膀，又用力按了下去。布兰奇被拉去了他身边，耳边萦绕着的，是库塞尔诡谲的轻柔语调。

“怎么了，库塞尔？”布兰奇又问了一句。

“没事。”库塞尔只是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细碎的金发随着他的动作而散落了下来。“没事。”

“你要跳舞吗？”布兰奇揶揄道，“我可以邀请你，等我休息一会。”

“刚刚是卢西恩和我坐在一起。”库塞尔突然说道。

他清晰地感受到，布兰奇一直被触碰着的肩膀僵硬了起来。她瞬间挣脱开库塞尔坐回了原位，向着周围胡乱望去。随即，布兰奇重新面对向库塞尔，她抓过哥哥的手，问道：“他又要干嘛，你没有做什么吧？”

戒指的痕迹抵在二人之间，小小的缝隙却似乎让库塞尔怎么也无法跨越过去，让他们的手指并拢。库塞尔心满意足地接纳着布兰奇慌乱的语气，他用了用力，将对方牢牢攥紧：“都没有。但是，你抬头。”

闻言，布兰奇顺势望去，这才看清了对面的影子。不出意外的，那确实是卢西恩。他抬起手，冲着布兰奇的方向随意地摆了摆，又向后仰过头去。卢西恩面带着的，依旧是那个外露的，阴沉沉的笑容。他的嘴唇红得要命，显得肤色更加苍白了。

布兰奇蹙起眉，她以为会感受到戒指紧缩的触感，但那枚属于祖父的戒指，却像是成为了一个普通的装饰品。布兰奇依旧注视着卢西恩，像是担心对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