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 十七

废公交，又跑到交警大队借了辆拖车给他们拖到棚子里去……腿都跑断了……”

齐明玉笑起来：“我今天自己给自己缝了件衣裳，戏演得不怎么样，针线活水平噌噌长。”

朱芸不理解：“啊？你们不是演《雷雨》，服装都是现成的，还要演员自己弄衣裳？我以为就你们东西最全呢。”

“唉，四凤的衣裳都是别的文工团拿来的，以前那审美和咱现在不一样，起码比我大了2号，不改不行。咱们美术道具的同学都忙着自己的事，找不着人帮忙，想找个裁缝铺子还得进城。咱们学校这么偏，干什么都不方便，干脆自己来吧。”

茹争流突然想起来：“诶？明天不是我们组约了平房的棚，你们弄个公交进去，那我们怎么拍？”

王欢欢也奇怪：“我们通知明天照常拍啊。”

第二天，茹争流晨练结束，连饭都没有吃，就跑到城市平房那个棚去看情况。看棚的老校工还没来，她从门缝里看进去，果然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破公交，把平房门堵得严严实实。

憋了一肚子火，到八点一开门，茹争流就站在公交车前等着，不一会儿，第二组的同学陆陆续续扛着器材进棚，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们自己组的王卫军才扛着摄像机过来。一看这么多人，还都是其他组的，把机器都架上了，他当时愣在原地，看见茹争流，连忙招呼：“怎么回事？不是我们约的棚吗？”

“我也正纳闷呢，问他们就说接到通知今天来拍，也不清楚情况，我正等牛向百呢。”

正说着，牛向百晃晃悠悠过来了，茹争流迎着他过去，劈头盖脸：“牛向百，怎么回事？今天是我们用棚啊，上个礼拜就约好了！”

牛向百一拍大腿：“哎哟！可真对不起，我正要找你跟你说这事呢。我们因为这车，耽误了好长时间，本来前天就应该到位，结果弄到昨天下午才拉过来。你说这么大辆车，我们求了多少人才弄到，总得让我们拍完吧？也不剩多少了，最多两天，快的话一天半就能搞定，一完我们马上就把棚给你们让出来，谢谢你们啊！”

这话说得是挺好听，但是第五组能拿到这个摄影棚，就是因为第二组和第一组之间歇了这两天，他们只有这两天时间来拍，后边第一组马上要进场。第二组不用拖两天，就是只用一天，他们原本计划的那几场戏就拍不成，而这个棚后边早已被其他组定下，直到这个学期结束他们都约不到——就等于说基本是没有机会再来拍了。

茹争流问他：“我理解你，也请你理解一下我们。你拖两天，两天后就是第一组的排期，你让我们怎么办？”

牛向百一脸忠厚，嘿嘿挠头：“啊，这样呀，嘿嘿……”

王卫军就看不惯他这样，两步插到他俩中间，呛他：“你装什么傻呀？问你呢，你拖两天，把我们排期拖没了，我们怎么办？”转身去门口把排档期那个本儿拿过来，啪啪拍着给他看，“瞅瞅，这一页儿一页儿地往后翻，一直到放假，哪天闲着？你这不是存心欺负人吗？”

牛向百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笑模样不减：“哎呀，这个那个，这样吧，你们要能把这车弄走，你们就拍。”

这辆大巴车是从公交公司拖出来的报废车，轮子都没了，没有拖车根本就别想把它弄出去。

王卫军一听这话当时就呲了，伸手就拽住牛向百脖领子，放狠话：“我跟你说，我就不吃你这滚刀肉这套，你怎么弄进来的就怎么把它弄出去，要不然别说哥们儿下手狠！”

茹争流一看这情况，连忙去拦，王欢欢见这边要打起来了也过来劝架，这时候两边同学都来得差不多了，四五十号人挤在不大的院子里分两边站着，一时间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