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雪天留客
鲜的。”
李惟俭颔首应下,刚要开口却被煤烟一熏,跟着便是喷嚏连连。
王熙凤赶忙关切道:“俭兄弟这是……染了风寒?”
李惟俭道:“不碍事,宝琴这两日正病着,许是被那丫头过了病气儿。”
说话间二人自暖棚中出来,王熙凤赶忙叫过小丫鬟丰儿,吩咐道:“往后头去吩咐,给俭兄弟做一锅姜汤来发发汗。”转眼又与李惟俭道:“俭兄弟身子素来康健,料想发发汗大抵就好了。”
“二嫂子说的是。”
当下二人到得后头居所,进得内中便见早已摆了席面,几样寻常菜色,一小盆炸麻雀,两只烤炙了的兔子,还有一盘芹菜蘑菇丁鸡蛋炒制的地环。
二人净过手,王熙凤邀着李惟俭入席,随即寻了一玻璃瓶药酒来,李惟俭扫量一眼,但见内中浸泡着党参、黄芪、龙眼等物。
凤姐儿笑吟吟捧了酒瓶为李惟俭斟满,说道:“天寒地冻的劳动俭兄弟一场,我如今还在孝期不能饮酒,加之俭兄弟又染了风寒,便干脆用这药酒来招待了。”
李惟俭道:“二嫂子何必这般客气?”
暗黄色酒水斟满,凤姐儿道:“非是客套,这二年下来多亏了俭兄弟帮衬,前番为着勘验的事儿俭兄弟也多方奔走。我与你二哥都心存感激,却又不知如何谢过俭兄弟。
说来俭兄弟可是财神,家中金山银海的,我便是典卖了嫁妆送过来,只怕也入不得俭兄弟之眼;官面儿上的事儿,我与你二哥也插不上手。倒是我父亲有些门生故吏,来日若是俭兄弟有所求,也无需与我客气,冲着俭兄弟过往情谊便是舍了这张脸面,我也要去求肯一番。”
李惟俭端起酒杯笑道:“二嫂子无需如此,只求着二嫂子往后看顾了大姐姐、林妹妹、云丫头与二姐姐就好。”
一句话说完,顿时惹得王熙凤好一阵无语。凤姐儿随即噗嗤一声儿就笑了,道:“俭兄弟还真是个多情的。”
李惟俭与其碰杯,王熙凤以茶代酒,二人一饮而尽。撂下酒杯,李惟俭就道:“我能如何?也不瞒着二嫂子,我与林妹妹原本就两情相悦,奈何恩师担忧林妹妹身子欠佳,这才有了并嫡之说。前番大伯母不知内情,早早就定下了与史家的婚事,亏得有并嫡一事,不然还不知如何处置呢。”
顿了顿,又道:“至于二姐姐……二嫂子也知那是个什么性子,又摊上这般生父、继母,前番错非我拦着,只怕二姐姐就得掉进火坑里。”
王熙凤叹息道:“可不是?那孙家向来势利,过往不过是有求于老国公,这才攀附了过来。老国公在世时,从不拿正眼瞧孙家。偏到了大老爷这边,为了区区几千两银子便要将女儿贱卖了。
我可是听说,大老爷算计着,连老太太预备的一万两陪嫁银子都要克扣大半,只打算出三千两银子陪嫁。那姓孙的又不是个善茬,吃了这等大亏,来日只怕不知如何磋磨二丫头呢。”
“还有这事儿?”李惟俭讶然,随即又释然。贾赦、邢夫人这两口子算盘打得叮当响,倘若自己个儿不曾阻拦,只怕真就要将迎春嫁了那孙绍祖。
李惟俭叹息一声道:“罢了,人死为大,咱们也不好再议论大老爷是非。只是二姐姐那边厢,我却不好撒手,就怕一旦撒了手二姐姐就会所托非人。”
若换做旁人这般说,只怕凤姐儿打心底里就不信。奈何这话出自李惟俭之口,凤姐儿偏偏就信了。
不说旁的,那宝钗、夏金桂就是前例,李财神声名赫赫,这天下间不知多少想要攀附的,要将自家女儿送了来做妾。二姑娘虽有几分颜色,却也不是天仙,如若不是人家俭兄弟顾念旧情,哪里会这般纠缠不清?
因是凤姐儿便道:“如今总算有个缓,待过个二、三年,说不得就能遂了俭兄弟的意。”
李惟俭暗忖,再过二三年……也不知贾家会不会与剧中一般就垮了,因是便道:“往后再看吧。”
此事揭过,王熙凤又提及袭爵之事。前番李惟俭卖了情面,那验封司与都察院御史詹崇都不曾说什么,偏那治国公之后马尚出了岔子。
凤姐儿碎碎念了一阵,李惟俭便道:“此事只怕根子出在王家,听闻王统制不日返京述职,二嫂子可去与王统制说说。”
凤姐儿恨恨道:“不用俭兄弟说我也要去说道说道,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那王为何偏着太太这头,莫非我这王字是反过来写的不成?”
当下凤姐儿又来劝酒,李惟俭饮了七、八杯,渐渐有些昏沉,只觉困乏得紧。
正当此时,丫鬟丰儿入内道:“伯爷,丁护卫说外头飘起了大雪,今日只怕不宜赶路,问是不是今儿便在庄子上歇息一日?”
李惟俭看向外间:“下雪了?”这窗子糊的绢布,朦朦胧胧实在瞧不见外间。
王熙凤当即起身推开窗子,观量一眼便道:“哟,还真下雪了呢。”
李惟俭瞥见外间大雪纷纷、北风呼啸,如今又昏沉困倦,想着自己个儿只怕是发烧了,再强行赶路只怕会加重了症状,因是便道:“那就歇息一晚明早再回吧,还得劳烦二嫂子安置了我那几个护卫。”
王熙凤笑道:“本当如此,俭兄弟这话就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