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br> 奚凌年别开目光,眼眸沉得可怕,这手臂上已平白出现了不少掐痕。 客栈的床其实也不小,睡两人是绰绰有余的,徐梵梨躺在最里边屏息凝神,嗯,只是在同一张床而已,就将就一晚,奚凌年若是敢起歪心思动手动脚就把他踢下床。 只是她总觉得这床有些古怪,整个布置都是红色的调调,红帐床头铃,床边红烛血一样红,这墙上朱笔勾勒的原来好像是有墙画,但七八道不知是哪来的抓痕破坏了上边墙画。 是以前的住客留下的? 她仔细瞧也分辨不出一二,指着上边嘀咕道:“这上边好像有东西?” 徐梵梨背对着他坐起,刚泡完热澡,乌发散落在毛巾上湿漉漉的,身上宽松的衣物衬得她身躯玲珑有致,衣领下雪白的脖颈就这么一览无余,水珠滚过在脖颈交接处不断地闪。 她肩膀轻轻一抬,水珠又似夹在颈间的颗东珠那般诱人,有那么几颗顺着脖子一路滚落在地上,荡漾出心烦意乱的声响。 房间里的香有有问题。 奚凌年这时才发觉是帐角铃在响,额头青筋突起。 徐梵梨许久不见有回应,回头看奚凌年掐灭香表情阴晴不定,至于么,这死纨绔居然还嫌弃起来了。 有骨气就睡房梁啊。 在她不善的目光下,奚凌年瞥了一眼她所指的那面墙,微微一顿,竟真的一跃上了梁,熄灭了灯。 叫你来还不来。 就你清高,徐梵梨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本都打算对他平和一点,然后尝试着多了解了解他。 怎么就不懂呢? 原本以为是不眠之夜,没想到一会就睡着了。 梦里又是边城凄凉的场景,街上人很少,整个地方也就一条河,好歹是官兵特意修整过的地方,河柳野花肆意生长,河水澹澹不见底。 徐梵梨站在河上观音桥,望见了河堤边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她被一名少年背到岸上了,还不停地哭。 少年无奈道:“行了,别哭了,我真不会哄小姑娘。” 随着马啼声渐渐靠近,几个男人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打趣道:“凌子虚,许久不见你怎么还欺负起小姑娘了。” 小女孩圆溜溜地眼睛打量他们,任他们说也不说话,只是在哭。 少年道:“眼睛不要就捐了,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小姑娘的?这不是路过就瞅见她掉了河里了好心相救。” 男人很是怀疑:“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少年气乐了,指着徐梵梨道:“来,你来说,我好不好心。” 幼稚,徐梵梨一想到自己被抛弃就低着头不想说话,只是还抱着他胳膊怎么也不松手,两男人见了就哈哈大笑:“凌子虚,你在这欺负一个小姑娘做什么,人家都不让你走了,还不买点糖哄哄,小心等会她去跟她爹娘告状,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少年瞪了她一眼,还是叫住了不远处那个卖姜糖的,徐梵梨却是指着另一个方向,闷闷开了口:“我要那个。” 是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 少年无奈叫了一串,蹲下来给她:“我不管你遇了过什么,能让这么一个小姑娘哭这么伤心,但人总是要有点盼头的,哭累了想想或许就不那么难受了。” 他说得随意,夕阳斜斜打在半边肩上。 徐梵梨呆呆地望着他,少年身后的男人却在这时上马对他招手:“凌子虚,再不送布防图回去,将军就要罚跑圈了。” 少年驾上马,身影慢慢消失。 徐梵梨后来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糖葫芦,看到路边流民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给他们分了去。 爹不疼,娘不爱的,该怎么活下去呢? 那就找个盼头吧。 凌子虚便是那个盼头,那个永远抓不下来的月亮,正因为永远抓不下来,才会一直有爬起来的念想。 她从不会承认。 午夜四周一片漆黑,徐梵梨抓紧被子低声抽泣,眼角不知何时已全是泪痕。 奚凌年瞥了眼床上陷入梦魇的少女,翻身轻轻落在了地上,坐床边仔细打量她。 她双目紧闭,呼吸很急促,眼泪黏着发丝贴在脸上,苍白面庞就如同瓷娃娃一般。 他把玩着她的发丝,听着她的梦话。 “别丢下我啊……求求你们了……” “不要姜糖,要糖葫芦。” 奚凌年嗤笑一声:“做梦都想着吃?” 他手臂被她死死拽住,干脆就坐到在她旁边,听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