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
怪不得别人能在书上给你写这么多下流话!” 粘稠的血从耳朵和鼻子流出来。 滴在白色衬衣上,滴在牛仔裤上。 脸上火辣辣的,脑袋嗡嗡作响。 “这块玉是怎么回事,你爷爷奶奶对你挺大方呀,能给你钱,能给你姑妈钱,就是不给你爸钱,我们怎么对不起他们了,这么苛待我们俩,说呀!说了我们改。” 爷爷奶奶猛地推开卧室的门,拎着行李包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消失在大门外。 外面华灯初上,初春的天气还透着凉意。 他们要去益民街,去那里投奔女儿,再租一套新住处。 秋禾心里害怕,想跟着他们一起走。 可穆妈的眼神狠厉决绝,她走不了。 看着爷爷奶奶怒气冲冲走出家门,秋爸连忙跟了上去。 对于赖以生存的钱包消失这件事,他比谁都敏感,也比谁都害怕。 秋天赐约莫外面没了动静,从房间探出头来打量。 在穆妈身后,对秋禾做了个鬼脸。 然后走出来,把表姐送她的张韶涵的明信片也一并拿出来,递给穆妈:“还有这个。” 从前挨打是家常便饭,爷爷奶奶搬走后。 父亲,母亲和弟弟的三重混打也变得稀松平常。 有时她平平常常的从卫生间出来,走着走着,就遇上了秋爸的窝心一脚。 七点钟的夜晚,空气里是隔壁大妈炒的香菜牛肉的酱油味。 送奶师傅迟到了,在门外邮箱里投递了两瓶惨白的牛奶。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合上。 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祈求明天会有太阳。 直到现在,肋骨和膝盖的伤遇到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这样难堪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大学毕业的那一天。 家里在对她不动声色划清钱财关系的同时,也对她友好了起来。 她寄完行李,出发去北京的前天晚上,穆妈慷慨的带她去小区理发店做柔顺。 两个人坐在各自的沙发上,看着镜子里头发被定性后的怪模样。 穆妈突然大梦方醒地对着理发师掏出辛酸泪:“我们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了,孩子的钱我们都不会惦记。” 童年和少年时代是一块粗暴的铁块,多年后,依旧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在她心上烙下伤疤。 而她依旧是那个胆小且做作的怪物。 她听从所有鸡汤的建议,放下过往,不再记起,可却永远也做不到。 施暴者早忘了,只有她将永远与之作伴。 她愈加不敢看向人群,也装作更加的不在乎。 不在乎的样子是她维持尊严的最后筹码。 可她越是脆弱,越是无力,越是要崩溃。 就越是能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坚强。 好像黑暗里有只手把她拉了上去。 好像深夜偷偷哭完后的卫生间墙壁那般柔软。 这些年的暗无天日,还好沈均的信一直陪在身边。 信里那些杨柳春风般的字句,给她一点点熹微的光亮。 她触底反弹后,就会收获一阵子的坦然。 那种坦然不是过一天算一天,像秋爸一样被生活推着走。 而是过一天是一天,每一天都活得精彩热烈。 这种能力发着光,光只有沈均能看到。 他在信里自诩为是个消极且空洞的人,因此格外爱这种精彩。 他无数次提及,秋禾是他心中永动不息的太阳。 就像无法拒绝阳光的植物那样,他的目光从来都无法从她那里挪开。 她想到他曾经那样鼓励过她,就愈加的感到痛苦。 现在,在自习室书桌前被无望点燃的她,离他当时的褒奖好遥远。 现在的她,怎么也找不到那股坚强的心性来。 她曾经这样努力挣扎过,不让自己陷入这般的境地。 却又不得不常常回头,看黑暗中一直阴险追踪她的那只手。 所有的文字在眼前都变成了嗡嗡乱叫的蚊子。 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在笔记本上,晕出大朵大朵模糊的墨迹。 她看书看得厌烦透了,觉得喘不过来气,大步走出自习室去。 下了楼,傍晚的景色是秋日的天高云淡。 广场上小贩们摆着摊子,叫卖娃娃鱼,煎凉粉和炸串。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的安逸闲适,愈加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