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乌林的母亲姓林，她的名字其实叫零，是她的观察员取的，与她类似的，死去的女孩叫壹，鹦鹉螺叫贰。

零的编号是A-7268，是第一批接受虫母基因的胚胎，携带的基因片段的编号是7268，她在帝国与虫族的混战中乘机逃跑，逃跑途中遇到一位风流倜傥的帝国议员。

零从小都在研究所中长大，没有常识也没见识过世面，空有一身美貌，轻而易举的就被议员哄骗，与那人共赴巫山云雨，昏灯伴密语，一夜千年犹不足。

这位议员到把零安排到某处房产，许诺等他回来一定会娶走零。

零羞涩点头，生下乌林后便被拐走，倒卖去E1130。

然后零染病死亡，乌林进入“蓝鲸”。

这一切，虎鲸全都知晓。

他一直默默观察，在等待乌林表现出他希望的样子：操控虫族，但虫族只是很喜欢她，却并不会听她的指挥。

另一方面，鲸藤壶也正是因为乌林才被虎鲸注意到，之前，鲸藤壶记得他在A等星——也就是他的故乡——看到过一些关于虫族高感知的书籍，发现它与乌林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便抽空去图书馆查找相关资料，他怎么能想到这与乌林的身世有关呢？

虎鲸其实并不害怕被发现，因此并没有灭口，反倒是很欣赏鲸藤壶的性格，吩咐鲸鲨好好教导他。经过上次与帝国的交手，虎鲸非常满意虫族和壹号，所以现在很后悔……很后悔当时没有把壹留下来，时常在鲸鲨和鲸藤壶面前说：“抽点骨髓也好过直接丢掉。”

还有很多别的恶心事情鲸藤壶没说，因为和他们的关联不是特别大。

“实际上是我拖累了你们，”鲸藤壶坐在床边：“从此以后你们两个就和我，以及乌林捆绑在一起……就像鲸鲨、鹦鹉螺、锦鱼和九棘鲈。”

他又说：“水母知道这件事之后肯定会大受刺激，我猜不到她会做出什么事，但我知道他做什么都不过是螳臂当车。”

鲸藤壶抬头，视线在房间内另外两人的脸色上扫过：“实际上水母可能会有一次觉醒，如果在这之后真的表现出虎鲸需要的样子，或者说失控了，那我希望是我亲手杀了她。”

零号、壹号和贰号，在出生时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有关于虫族的特点，虎鲸有点急，以为又失败了，直到零号在实验室中最先觉醒。

与零一起生活的虫族像变了似的，她身边的虫族忽然就离她很远，并且他们产生了不太喜欢零的情绪。

其次是壹，某次想拿水杯的时候飞来一只虫族，替她从研究员手中夺下。

最后是贰，也就是鹦鹉螺。

她与壹觉醒的时间隔了差不多五、六年，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受到刺激，当场重伤昏厥，任务完成后被送进治疗舱。

昏厥的原因不是受伤，而是体内虫族的基因飞速复制，一边高强度透支她的生命力，一边全力修补她破碎的身躯，鹦鹉螺一日老似一日，最终她要么越来越像虫族，要么像个干尸一样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死去。

鹰鳐点头：“我也不能接受你死在别人手里……真的没有人对付虎鲸吗？”

鲸藤壶声音低沉：“能对付他的，已经死完了。”

比如鲸鲨。

锤头鲨慢慢放下搭在门把手的胳膊，他虽然觉得乌林不至于受到刺激就会失控，但也没办法狠心半夜摇醒他，给他这样的摊开讲他的身世。

这和迎面给一棒有什么区别？

毛蜘蛛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像往常一样要锤头鲨抱自己。

鲸藤壶看了一眼毛蜘蛛：“它是当初和零一起长大的虫族，九棘鲈请鹦鹉螺改了一下，植入了基因程序，希望它负责保护水母。”

毛蜘蛛把前脚抬起，锤头鲨顺势把它捞起来，搭在肩上。

他站在鲸藤壶前面：“他呆在那个位置上太久了。”

这个“他”是谁，大家心里都知道。

鲸藤壶抬头看他，对方的眼里是无尽笑意：“受这鸟气还不吱声吧？反抗到这一步就停止了？”

鲸藤壶也笑了，下意识回答：“不，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