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鹰鳐颓然捂脸，锤头鲨靠在一旁，眨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俩都知道事情绝不可能像鲸藤壶说的那么简单。

鲸藤壶何德何能，年纪小，也没有为“蓝鲸”做过任何突出贡献——成绩好可不算什么——就算是罕见的双S级，那他的能力和要求也完全不成正比。

鲸鲨死了还能为虎鲸提供洗牌的借口，可是鲸藤壶呢？他还需要被养大了才能被利用。

鹰鳐痛恨自己没有能力，居然让鲸藤壶一个人扛着所有压力。

锤头鲨突然就往门外走，语气很严肃：“这件事不能瞒着水母，如果你为我们而死，那就不能让他什么都不知道。”

鹰鳐也很赞同：“……不能瞒着。”

鲸藤壶猛然起身拉住锤头鲨：“别，他、他……”

锤头鲨没心情听他在这里说废话，甩手就想走：“你怎么回事，结巴什么？”

这真不像鲸藤壶，按照他一直以来的性格，要么瞒着一切，然后自己解决完毕，还要么在事情还没发生的时候就把苗头告诉所有人，让大家做好准备，现在这幅半遮半掩的坦露算什么？

让大家担心又无法解决问题，锤头鲨对付这种事，一般都是解决带来问题的那个人，但凡鲸藤壶是别人，早就挨揍了。

鲸藤壶把他来回来：“你听我说，我们四个人之中，问题最大的反而是水母。”

锤头鲨还想抓着门把挣扎，但凡鲸藤壶没有说出一个合理的、能让他不去叫醒乌林的理由，他立刻就会走：“说说。”

鹰鳐闻言抬头，勉强放下手：“他有什么问题？”

“他是实验体和人类的……孩子，”鲸藤壶咽咽唾沫，勉强把另一个秘密压住：“她的母亲身上带有虫母一半的基因，”鲸藤壶已经习惯了回味这些事，却有点说不出口给他们两个听：“是虎鲸专门造出来用来控制虫族的实验体。”

鲸藤壶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讲出来了。

虎鲸为了能渗入帝国，扩大“蓝鲸”的势力，故意让叛变的锦鱼把“蓝鲸”的主舰和几个分舰的聚集点坐标带走，借此勾引帝国发动清理围剿的战争，早已受到风声的联邦也借此机会打压帝国，虎鲸从中拱火，双方签订条约的背后也离不开“蓝鲸”的手笔。

这个渗入帝国的计划，说来简单，从计划在虎鲸脑海里成形到开始实施，时间跨度非常大。

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如何让帝国.围剿行动惨败……不，应该说是全灭。

星兽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谁又能保证它们不会造反呢？毕竟畜生又不是傻，白白送死可不会乐意，于是虫族成为了最好的选择，因为非常好操控：他们都由同一个虫母繁育出来，对它们的母亲唯命是从，就算虫母让它们去死也甘之如饴。

虎鲸先是随便抓了一只虫族，想从它身上提取出虫母的基因，但是得到的成果超出他的预料：失败了。

在他的想法中，取出虫母基因并插入到人类胚胎中，这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虫族没有性别，却只有虫母才具有生殖能力，所以理应所有的虫族都与它基因一致，找到一只虫族，那么久相当于找到了虫母。

但实际并非如此，他后来才知道，从胚胎阶段开始，每一个被孕育的虫族的基因都会发生定向的异化，异化并不是像变异那样充满了随机性，而是非常规律，依据温度或湿度大不同，虫族在破卵而出前，就规规矩矩地变成虫族图鉴上的一员，基因却已然完全不同于虫母。

所以虎鲸又废了很长时间与很多人，才最终得到一点虫母掉落的身体碎屑。

他提取了遗传物质。

众所周知，人类的基因储存在双螺旋结构中，每条染色体只有两条链，并且是以碳链作为基础，而虫族体内的有机物的基础，碳和硅各占一半，它的遗传物质也并非链状，而是成球，每个球由八条四联团状螺旋组成，折叠并弯曲，形成不同的形状。

虎鲸不得不把虫母的基因切片并小幅度修改，选取合适片段并使用了将近十万个人类胚胎与其做混血实验，仅仅成功存活了三位女性。

一个是鹦鹉螺，智力与体能都比普通人优秀，但是她却不能操控虫族，也没能得到虫族的无限寿命，生命的流逝在她身上体现的特别快——明明比九棘鲈还小两岁，但看上去能成为九棘鲈的祖母。

一个是乌林的母亲，她只有虫族的高感知，虫族不会主动伤害她，但也不会靠近她，而是离得远远的，根本没表现出对她应有的眷恋与依赖。

只有剩下的那一个才符合虎鲸的需要，她能号令所有的虫族听从指挥，见到她的虫族甚至恨不得跪下来舔她的脚，只需要内心略微想想，甚至不必开口说话，虫族就能顺着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