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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檀栾一路小心谨慎,眼看就快要到丞相府,她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我前面就到家了,若被家里人看到会有诸多不便,公子就此止步吧。” “也好。”男人微微俯身,双手作揖。 “今日你救我一命,我也算救你一命,便算两清了。公子好生休养,希望我们日后不复再见。”李檀栾屈膝回礼,转身离去。 男人直起身,半晌后便离开了。 李檀栾的话出自真心,今日的事算是她摊上过最大的事了,她甚至希望两个人的这段记忆都能够消失才好。 不论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为了对方的安全,当没发生过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每一步都关系着李家,万不可行差踏错。 李檀栾快步回家,正好在门口撞见了弟弟李松从家往外走。 “姐,你可回来了,母亲正等你用午膳呢!” “你这是要去哪?” “听说三皇子一会儿要在武场练兵,我正准备过去看呢。” “三皇子?”李檀栾不禁反感,“夫子布置于你的功课可做完了,小心又被父亲责骂。” “放心吧,早做完了。我和母亲说你和长明姐姐去庙里祈福,这才回来迟了,姐你待会儿可别说漏嘴了。”说完,李松便坐着马车离开了。 虽然李檀栾和李松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很少,但姐弟俩的感情一直很要好。 这会儿听李松帮自己打掩护,李檀栾忍俊不禁: “是啊,何止是庙里祈福,甚至是救死扶伤啊。” “母亲!”李檀栾闻见饭菜香而奔去。 “你慢点儿,小心摔着!”李夫人闻声站起迎接李檀栾,母女俩搀扶着就坐。 “怎么样,外面好玩儿吗?”李夫人柔声问道。 “当然好玩儿啦!”李檀栾想到刚才的事不免心虚,从袖口取出一张手帕递给李夫人,“这是我在街上寻到的小物件,想着与母亲很是相称便买了下来,母亲你看可喜欢?” 李檀栾知道母亲不缺什么,可还是想送件礼物来感恩母亲的生育之恩,路过一家卖帕子的小摊时,看到摊主是一位妇女,正在绣手帕,边上坐着老妪和女童,李檀栾突然心窝一软,便上前买了。 李夫人欣喜地接过手帕,举起来细看。 这是一张藕粉色的手帕,虽是街边货,料子倒是比寻常的更好些。帕子上绣着一大一小两朵白茉莉,依偎在绿草间,正如此刻紧紧贴靠着的母女俩。女儿的心思总是这么纯真简单,李夫人笑着贴身收好,乐道:“喜欢,很喜欢。” 一顿饭后,母女俩还没聊多久,宫里便差人来接李檀栾。 李丞相朝后被皇帝留着商议要事,在宫里用完午膳后便随人一起出宫回府。 离家之际见到父亲,李檀栾连忙上前抱住。 李丞相摸摸女儿的脸,慈爱地说道:“栾儿,父亲送你回宫。” 不料边上的宫人上前说道:“丞相,陛下体恤您劳累,这才特命我等来接郡主,您既已到家,还是好生歇息吧。” 李丞相忍着怒气,与李夫人交换了眼神,似是打算不理睬宫人的话。 李檀栾见状,赶紧圆场:“父亲,陛下如此苦心,就不要辜负了。女儿这就要回宫了,望父亲母亲身体安康。” 一家三口在门口拥抱分别,一切都在不言中。 李檀栾坐上马车,悄悄掀起帘子往后看,只见李丞相和李夫人站在家门口久久不肯回去,直直地望着马车离开。 夕阳西下,李檀栾只觉今日的落日格外的刺眼,晃得人浑身都疼。 一路驱车,刚到宫门口,马车便停了下来,只听得宫人们传来的交谈声。 “怎么了?”李檀栾坐在车上轻声询问,她揉了揉太阳穴,想是这两日在家兴奋过头又忧思不断,再加上马车劳顿,此刻格外地疲倦。 “臣肖也,参见郡主。”马车外传来凌厉的问候。 李檀栾一听“肖也”二字本就有些畏惧,加之这有些熟悉的语气,一下子车门外那人的声音与面庞跃然心中,她不由得惊慌。 竟然是他! 这下好了,他居然在宫中当差。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就是肖也,那可是三皇子的人,传闻中杀伐决断的怪物! 李檀栾吓得大气不敢喘,正了正身子,压低了嗓音小心回道:“肖将军安好,请问有何事。” “回郡主的话,宫门即将关闭,我奉太子之命特来接郡主回宫。”肖也的声音清冽,听不出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