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

大料，文火小炖。大灶旁有刚到膝盖处高的小灶，烧火，把砂锅放上去，接着只需要留心火候添补些食材。

素菜的食材先前就备好了，和拔丝红薯放在最后下锅。

灶台旁大火烘烤着，倾婳出了不少汗，未免做菜时滴到当中，她去裁下块布把头发抱起来，脖子上也搭块汗巾方便随时擦干。

准备好，她回到厨房，开始腌制鸡肉。鸡腿排改刀，片成合适厚度，滴黄酒袪腥，抹上调料，拿箅子盖好静置。

转身倾婳去院里抓一把笋干山菌，温水泡发，同酸豆角一起搁进砂锅里。和酸豆角一缸的腌菜，还是阿玘从柳叔柳婶家拿的。

柳张氏本还想打打下手的，结果一看这小娘子做事不急不缓有条有理，她也就懒得再动弹了，照看下火势就算。到后面，火也不用她照看，被赶回槐树底下纳凉喝茶。

倾婳也是有些担心，灶台旁热得要命，婶子年纪不小，万一中暑可要遭大罪的。

热气熏得倾婳脸蛋红扑扑的，颊边的发丝被汗浸透，里层穿的小衣也湿透了，贴在身上难受得紧。

灶房的窗户大开着，从外面吹进来的风却丝毫不带凉意。

倾婳在旁边站了片刻，静了静汗才去继续准备。

不多时，李玄玘先背着筐食材回来，同柳婶交代一下柳叔还在后面，他急吼吼钻进厨房：“婳婳，我回来了！”

倾婳放下东西，小跑去看阿玘带回来的食材，除了她要求的，还有两颗莴笋、一个圆茄子、一把长豆角和一把蒜苗，以及几个黄澄澄的杏子。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李玄玘手心托着她的下巴瞅了瞅，“先歇会儿，我去拧把毛巾给你擦擦。”

倾婳摇摇头。她确实热得不舒服，但客人正等着吃饭，还有道大菜没开始，她歇着更觉难受。

“那我来做，你在一旁看着，哪里不对就提醒我。”李玄玘一锤定音，拎着杀好的鱼去处理腌制。

趁这会儿时间，倾婳回屋换了身里衣。

今天鱼篓抓了不少小鱼小虾，李玄玘又下河抓了几条，多出来的可以抹上盐吊在屋檐下风干。

倾婳又进厨房时，两条大鱼已经抹好调料放在一旁。她又拿一条出来，跟大个的虾子搁一起，打算汆点鱼丸虾丸。

剩下手指长的小鱼，倾婳带去后院处理干净，过油炸得金黄，并两条大鱼的鱼骨码进砂锅里。

眨眼的功夫砂锅里清澈的鸡汤就翻滚成奶白色，咕嘟咕嘟冒出诱人的香气。

倾婳找到汤勺，舀一勺送到唇边轻吹，小心翼翼尝了尝味道，酸香可口，十足开胃。

李玄玘凑上前，伸着脑袋，“婳婳，让我也尝尝！”

倾婳看看锅里的汤，再看看勺子里剩下的，她试探地送了送勺子。李玄玘一点不嫌弃，就着勺子一口喝了干净，感叹：“真甜！”

倾婳：“？”

可是这汤是酸口的，还没放糖。

倾婳想，阿玘别是舌头出问题了，都尝不出酸甜。她又舀了一勺送过去，看着阿玘喝下，杏眸微睁，紧张得等待着阿玘的反应。

酸的甜的？

又来一勺？李玄玘心想，可能婳婳是想听自己对汤的评价，他沉吟道：“浓郁鲜美，唇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

倾婳在心里哎呀一下，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

她放下汤勺，去桌边提笔快写了下一行字，塞给阿玘看。

李玄玘翻过纸，看清上面的问题后，面色一瞬间严肃。他在想，有外人在的情况下，顺势调戏娘子的话，婳婳会不会让他晚上睡地板？

只一瞬，李玄玘就做好选择，“我的意思是，汤很好喝。”

倾婳指指那个问题，看着阿玘的回答。

李玄玘：“……酸的。”

倾婳松口气，转而鼓了鼓腮，瞪着阿玘，那你说甜的做什么？害她白紧张。

李玄玘：“……”那他要是……算了，他晚上再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