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
/br> 不出来是吧?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后悔。 这里间发生的事情暂且不提,县令在城守内处瑟瑟发抖,城门口则血流成河。 就在流寇手起刀落,正要砍杀一个孩子的头颅时,天空一声鹰啸,夜间不可能出没的白鹰凌空而至,利爪狠狠地插入了流寇的眼睛。 流寇一声惨叫,狠厉的羽箭紧跟而来穿透他的脑袋,叫声又戛然而止。 周围的人突然安静下来,顺着白鹰低飞过去的方向,见到了站在城门顶上的身影。 衣袂翻飞的红衣在夜间火光里醒目张扬。 少年清冽的声音正随着内力远远扩散,振聋发聩。 “我乃安王世子萧靖宥,受兴元县县令所托,剿灭贼寇。你们不用担心,所有人都会得救。现在,都给我冷静下来,拿起你们身边一切可以做武器的东西,跟我抗敌。流寇虽然凶猛,但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做,区区流寇不足为惧。” 奔逃恐惧的人群陡然安静下来。连挥刀杀人的流寇都愣住了。 红衣少年不过独身一人,却傲气冲天,年纪轻轻就有种凌驾世间的强横,让人禁不住信服。 人群中不知谁吼了句:“逃也是死,打!”很快有人捡起屋檐边堆搭的干柴,轮起来冲向流寇。 凡是准备还手的流寇,无一例外都被空中而至的羽箭精准射穿脑袋。人群信心大增,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反抗中。 情势慢慢地逆转,之前还慌乱奔逃的民众,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挥着简陋的木棒,冲向了流寇。狭路相逢勇者胜,两边都不是系统训练的士兵,胜负居然就在气势高低间。 “去县衙。” 红衣少年这才自空中飘然而落,身后数道黑影紧随其后。 夜间风雪已停歇,城内奔逃的人到处流窜。 “快跑!流寇来了!” “啊——” 城中火光越盛,惨叫声和暴虐的嗜杀声交织在一起。白雪皑皑的世界一夜之间成了人间炼狱。 徐奕清径直往混乱中心走去,明明脸上还带着羸弱的苍白病色,可他淡定从容,在人人自危慌乱的城池中,硬是走出了信步闲庭之势。 一个妇人迎面跑向徐奕清,突然惨叫声,背后中刀倒地,扑倒在徐奕清面前。 手持长刀的流寇立刻将视线落在徐奕清身上:“小胖妞,怎么不跑?” 徐奕清不为所动地站在血泊尸首边,看向那流寇,微笑道:“因为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流寇扬起手里大刀,眼神凶狠:“那你找错人了!” 大刀凌厉利落,狠绝果断,流寇话音未落,刀已到了徐奕清脖颈边。可就那么一瞬间,这个杀人如麻的贼人突然感觉到了背脊生寒,那是在生死线上对危机的预知。 而这种感觉,源于徐奕清的眼神。 面对杀意,徐奕清没有无助和惊恐,反而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猩红。 流寇没有来得及分析那眼神中蕴含的危险,就突然双手顿在半空,浑身颤抖。大刀脱劲落地,他也双手猛地卡住了喉咙,呼吸艰难。 徐奕清轻轻地拍了拍这流寇的胳膊,流寇咚地一声就跪在了雪地上。 “我没找错,就是你了。” 流寇目光中满是惊恐,这背光的小姑娘的表情隐藏在黑暗里,声调淡漠冷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他想要大声嚷嚷引来同伴,嗓子里却只剩下无声的嘶哑。他不知道自己中了毒针,迷信的以为自己作恶太多,遇到了夜间的厉鬼。对鬼神的恐惧超过对人,他挣扎着颤抖,努力想从徐奕清脚边爬走。 徐奕清无情地注视着挣扎的人,轻缓地说:“别怕,是个好消息,你们会喜欢的。” 天永十四年,是大楚的灾难年。 夏遭洪灾,冬遇雪灾,进入秋季时,全国各地粮食欠收,饥荒席卷了大楚的国土。特别到了冬日,天寒地冻没有食物,不少百姓被冻死路边。 一些想要活下去的乡民放弃了家园,沿途乞讨,去粮食储备充足的城池,求个活命的机会。这些流民衣衫褴褛,身背包袱,扶老携幼,徐奕清在前往辽阳县的路上,见着不少。 辽阳县作为战略城池,承担镇守边关的任务,粮食储备自然比其他各城充足,这也注定了饥寒交迫的流民会往辽阳县钻。 这情景徐奕清在梦中也见到过,还知道正因为安王府开城门放了流民入内,才惹来之后的杀身之祸。 而流寇自流民中诞生,与一般流民不同,他们更狠更残忍,为了掠夺物质,杀人不眨眼。 不过说到底,流寇和流民都为了一口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