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邀

选，告诉他们，也未尝不可。

姜鲤突然有些同情起夏宜来。她尚有疯病刚愈可以作为托词，仍是要来这赏花宴。夏宜只怕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不仅是赏花宴，还有其他什么的品酒宴、作诗宴……

就为了找个未必可靠的臭男人嫁了，实在也太麻烦了些。

马车行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到达朱雀大街上。作为长安城的主街，这周围往来的显贵、商贾和百姓数不胜数。人声鼎沸，快要拥挤着迸溅到天上。

姜鲤听着“叽叽喳喳”得耳朵疼。直至到了国舅府门前才稍微好些。马夫自觉地递上姜府的名帖，左氏的家仆细细地查看一番，接着，朝向门内，朗声大喊：“姜大将军夫人及公子、贵女到——”

一声吆喝，不仅是门内走出侍女来迎，就是门外也有与秦夫人早就相熟的旧友，放慢脚步，想等上她们一等，再一起进去。

秦夫人素来与杜太傅的子媳交好。杜老夫人去世得早，杜家外出交际，都是由儿子儿媳出面。杜太傅的儿子杜麟是国子监祭酒，虽不如他的父亲一般能做天子、太子师，但是能教导作为国家将来的士子，即便官职不高，也是十分得众人敬重的。

杜麟的夫人姓黄，略比秦夫人年长几岁。秦夫人唤她一声“黄姐姐”。秦夫人略看了看黄夫人身边只有一位少女陪伴，顿时惊诧道：“姐姐今日怎么只带了四娘子来，杜公子及二娘子、三娘子不来吗？”

杜麟的儿子杜浔，今年二十又二，尚未婚配。不过任他出身再好、家学再渊源，京中也不是谁都敢把把自家女儿许配给他的。毕竟，他是个流连烟花柳巷的纨绔，简直辱没杜氏的门楣。

不过，好在杜家排行老二的庶女，在京中有才女的名声，不日前已经嫁给顾峥的大哥为妻。还有杜家排行老三的嫡女，也正在与平阳王议亲。

黄夫人笑着无奈道：“我家那混不吝的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知去哪厮混了。二娘子她既嫁了人，便是来也是做顾家人来的。至于三娘子，她要备嫁也不得空。这不，我身边就剩下四娘子能陪陪我了。婉儿，快与秦夫人、公子见礼，还有……”

黄夫人的目光转移到姜鲤身上，猜测着小声地问了句，“这是你家大女儿？”秦夫人点点头，她便顿时朗笑着又道，“长得好生俊俏，婉儿，也来见过你姜家姐姐。”

那名唤“婉儿”的四娘子，是个看着刚年满及笄，还面带稚气的小姑娘。她在黄夫人的吩咐下，一一地与众人见礼，唤“秦夫人”“姜公子”以及“姜娘子”。

姜禹跟着也对她们拱手，称道：“黄夫人、杜四娘子。”姜鲤学着他也同样都唤了一声。

黄夫人听罢，随即一边拉着秦夫人往国舅府内走，一边避讳地与她说着，“我瞧着你家这小娘子也不像是个因为得过疯病就迷糊的，反而颇为乖巧、懂事，还有灵气。她这才痊愈几天，都能端庄大方地和外人施礼了？真是不容易。还有那一双眼睛也是滴溜溜的，清澈、明亮，看着是个好孩子。阿绫你啊，有福。”

秦夫人听了，忍俊不禁，嘴上客气地说着，“鲤儿她哪有黄姐姐你说得这般好？”但心里、眼里，高兴的劲儿都快溢出来。

黄夫人怪异地看了她一眼，笑着瞋道：“你就偷着乐吧。若不是我家那小子太过不成器，我立马就得派媒妁向你家求亲去。这样的小娘子要是能给我做儿媳多好。”

黄夫人怅然，秦夫人忍不住地也小声问她，“你家浔儿还在与那秦楼楚馆的舞姬牵扯不清吗？”

黄夫人更是懊恼地捶胸顿足，“可不是吗，我只叹我当年没一狠心，放她自生自灭去。将她在府上养了几年，养出个祸害来。若不是她，我浔儿……”黄夫人说着说着，竟有几许哽咽。

秦夫人只能柔声安慰她，“等浔儿再大些，就会明白你的苦心了……”

秦夫人的话音还没落，身后又在响起国舅府仆役的通报，“丞相夫人、公子到——”

“尚书令夫人、贵女到——”

“兵部尚书夫人、少夫人、公子、贵女到——”

姜鲤听着，没想到陆岁、夏宜和顾峥，他们三人一起来了。秦夫人与黄夫人则是不约而同地惊讶出声，互相询问：“怎么丞相夫人也来了，她不是向来不参加任何集会、宴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