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科学与格物与儒家
其实,叶安所说就是后人在儒学基础上对“科学”的另一种解释。 毕竟积累了千年的基础,儒学的发展一直没有停滞不前,即便是曾经遭受过重创,但在某种程度上依旧领先于这个时代。 因为有太多的经验和著作可以借鉴,人类最擅长的依旧是归纳和总结,发展和创新。 叶安的思想虽然是后世的思想,可依旧没有超脱儒学的框架,后世几代人都在研究如何把儒学与科学进行结合,并且进行合理的解释。 这是汉家人心中的执念,也是一种坚持。 虽说有人固步自封,有人走上歧途,走进了天道与伦理的“死胡同”,提出了可笑的“灭人欲,存天理”的反智思想,但并没有阻碍儒学的进步。 任何一个学问的发展都是呈现螺旋式上升的,虽然会出现曲折,但总体还是在进步。 孙奭此时对叶安的“家学”更为感兴趣,尤其是对格物这个“应用儒学”更感兴趣:“小友今日便算是坐而论道,大可畅所欲言,老夫这便不算是窥伺你的家学吧?” 这个时代的大儒妥妥的保留了君子风范,即便是身份不凡,但在面对叶安的家学时,依旧怀有一种请教的态度,甚至还能考虑到叶安的顾虑。 即便是叶安当场婉拒,他也不会有所不满,毕竟家学这东西便是一种传承,求学也不是丢人的事情。 到了孙奭这般境界的人,自然不会在意繁文缛节,相反境界通达。 叶安连道不敢:“家中长辈若知先生这般,定然是欣喜若狂的,叶安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孙奭笑着点头,伸手虚引,在王渊的期待中叶安便再次叉手道:“叶安家学穷尽数代研析格物,把格物一道分门别类,以器而论道,探究天地大道!所谓大道便是天地运行之理。” 单单是这一句话便让人期待,孙奭微微点头,因为儒学的本质也是为了探究天地运行的道理,于是他更加肯定叶安家学对格物的探究就是儒学中的一支。 对孙奭解释科学,叶安是忐忑的,同时他还要想办法把科学变成格物,事实上格物只是科学中的狭义部份,真正广义上的科学实在太过庞大,那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是整个地球数千年文化的“大集合”。 即便叶安这个后世“文明人”,在科学这个浩瀚如同星辰的学科面前卑微的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 但眼下只能赶鸭子上架,幸好叶安知道科学的定义:“我家长辈认为,格物不过是沧海一粟,是大道中的小小精华,真正更为广博的是格物科学!” “格物科学?这是如何的一门学问?” 无论是王渊还是孙奭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甚至简单的认为格物科举之学便是格物科学,但叶安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指了指天空叶安道:“渊汆先生,九经先生,二位都是大儒,学识天人的!但可知,为何天有一日,日夜交替?年有四时,春夏秋冬?可知,为何夜有明月,星辰浩瀚?为何春暖花开,夏日炎炎,秋风萧瑟,冬日凛冽?这些都是格物科学的一部分,上穷天理,下至蝼蚁,为何蚂蚁筑巢,鸠占鹊巢?” 从极大到极小,叶安简单的把范围划出来之后,对面的孙奭和王渊便不淡定了,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日月星辰乃是天象,春夏秋冬也是天象,至于蚂蚁鸟兽,这些居然也是属于格物科学的范畴? 但叶安并没有说完而是继续道:“而小子所说的这些,也不过是格物科学的沧海一粟,于是乎家中长辈把科学划分的更为细致,以自然,社会和思维分为三类!” 这三类其实就是科学的三大领域,既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思维科学!绝大多数科学都离不开这三个范畴,当然还有形式科学以及交叉科学。 只不过后两者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几乎是用不到的,所以叶安不会列举出来,单单是这三大科学领域就已经是相当惊人的存在了。 必要的名词解释还是少不了的,对于孙奭以及王渊来说,这三个词非常的新鲜,而从他们期待的眼神中,叶安就知道要讲清楚可能很困难。 “自然便是咱们人所在的环境,包括了动物牲畜也包括了花草树木,当然还有岩石山川河流。” 孙奭点了点头:“这么说便易懂了些,颇有道家的韵味在其中啊!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叶安惊叹于孙奭的联想,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无道理,举着茶壶为孙奭斟茶后笑道:“天地之物,自然而然出现者,便是我家长辈所说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