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魁(二)
场上期待看见女土匪狼狈挨打的,还有在赌坊盘口,花大把银钱买水玲珑首场落败的,皆满心愤慨。 “这不公平,我们将军还未拔刀,如何能作数?” “太快了,都未看清楚出的什么招式!” 水玲珑扫一眼围着擂台激愤的将士,又环视一圈场外看台上的兵士与百姓,发觉叫嚷的大都是男人。 她嗤笑一声,对着刚被人扶起的青年将领道,“你觉得可公平?” 青年将领看她一眼,他现在只觉的脸上火烧般,喘息两声急急道,“走。” 旁人不知,他自是清楚,水玲珑的那一掌他无论如何是接不下来的。他本就是以身法快著称,如今对方以更快的身法,破了他的招数,他还能说什么? 扶着他的两名兵士,忙将他架起,疾步退出了人群,瞧着竟有两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高台上的赵廷桢,见水玲珑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第一场,唇角微弯。 他好整以暇地望向齐国公,笑言道,“朕方才瞧见武安将军也提枪上场了,莫非是想再摘魁首之衔?” “陛下莫怪,犬子不过是上场耍耍威风,哪会同将士们去夺这难得出头的机会。”齐国公很是温和的拱手,礼数周全至极。 一帘之隔的贵妃,也正与一众官眷贵女笑语,挨在她手边坐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朱唇琼鼻,眉眼却十分张扬。 她瞧见场中水玲珑已经利落跳下擂台去,很是不满,“阿姐,我瞧着她出手极不合规矩,对方兵器都还未亮出,她就急不可耐的出手,这是分明是偷袭。” “慎言。”,陈贵妃不轻不重道,又嗔她一眼,素手轻点她鼻尖,“你呀,到底是年纪小。” “这可是陛下亲封的昭南将军,你这么较真做什么,陛下未开口,几时还轮到你来评说了。” 这时,下首北镇抚司王云鹤的娘子,轻摇团扇笑着道,“娘娘,您何必怪罪阿芙。“ ”那人可是南边出名了女土匪,都说她手段残忍,一副狠毒心肠。如今虽做了将军,可人不都道本性难改,偷袭使诈也算不得稀奇。” “毕竟这么多贵人瞧着,若她第一场便落败,这场上可没有南蛮的狗腿子能给她收场..” 她说罢以团扇掩唇,笑得花枝乱颤,那双眸中盈着讽意。 被唤作阿芙的少女,扑哧笑出声,眼眸弯起,“阿姐你是不知,前些日子,她当街拦下三哥的马,想是要自荐枕席呢。” 说着牵住陈贵妃衣袖,撒娇似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不过山野蛮子,还真当陛下看重她嘛...竟想着进我们国公府的门。” 她乃是陈敬非幼女陈若芙,自幼被千娇万宠着。 因跟着父兄习了些武艺,常被称作将门虎女,让她自觉与京中闺秀不同,很是得意。 初听闻南边来的土匪做了女将军,还被宋南风赞是豪杰,她心中自然不爽快, 自己怎么论都比这南蛮子强百倍,怎轮得到她去做女将军? 堂下坐着的几位小娘子,听她说罢,都禁不住鄙夷,“果真是未开化的蛮夷之地出来的,这般寡廉鲜耻之事,竟也做得出来。” 陈贵妃好似才知晓此事,黛眉拧起,“还有此等事?” 陈若芙小脸扬起,愤愤道,“三哥那日可被气的不轻,他回府亲口所说,还能有假嘛。” 这时与此珠帘相隔,大长公主的看台内,传来嘉仪郡主嗤笑的声音,“就陈宏逸这种日日在勾栏院里头混的货色,你陈若芙还当他是个什么香饽饽不成,还当街自荐枕席,莫要笑掉人大牙了。” 陈若芙面色一变,就要发作。 陈贵妃却笑着轻拍她手背,她这才压下怒气,慢悠悠道,“嘉怡郡主,你这是在为那女土匪打抱不平?不知情的还当你同那女土匪有交情呢。” 她说毕,隔壁传来一声冷哼,“本郡主同谁有交情,也不会同你有交情!” 宋府几个女眷皆垂首默默饮茶,并不参与场上的风波。 陈若芙这会子却不气了,竟然娇笑两声,“那臣女要多些郡主高抬贵手,放过臣女才对…” 京中谁不知嘉仪脾气蛮横又傲慢,在权贵圈子是出了名的坏名声,与她交好的小娘子,都被她当作丫鬟一样呼来喝去。 也不看看,除了汝宁公主碍着亲戚的面,同她交好,还有哪家府上的姑娘会同她来往? 这时擂台上军鼓响起,有兵士吹响了兽角,待场中静下来。 中军的参将宣布了第二轮的规则,此轮为守擂制,胜则为擂主。 擂主可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