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4）

李国立被这么一扯，整个人脸色惨白，几乎是有气进没气出。

姜时留忙着应付四面八方的攻击，试图让他自己站立，但只要自己的手一松，李国立便会像只软脚虫一样直接瘫在地上。

于是她只能腾出一只手扶住李国立，另一只手忙碌地将周围所有能当作武器的东西朝丧尸群扔去。

“哇啦！”

一只丧尸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

姜时留双手都忙着，只能一脚踹断了实心大理石桌子，用脚背一勾。

岩板凌空飞去，好几个准备扑上来的丧尸被飞来的岩板掀翻在地。

战斗整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但总是在最近的几个丧尸被击退时，更多的丧尸又扑了上来。

姜时留皱了皱眉，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这些丧尸几乎没有什么弱点，速度快、攻击力强，最重要的是他们几乎无法消灭。

战斗进行到现在，二人面前的丧尸几乎已经没有几个能保持完整形态了，要么断手、要断脚，甚至几个丧尸都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身躯来。

但即使是被砍断了脖子，打断了手脚，丧尸们依然用残缺不全的身躯极尽全力地在攻击姜时留二人。

这么下去迟早要被拖死。

姜时留一边高频率地应付着丧尸，一边飞快思索着应对方策。

念境里不可能有必死局，一定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从心动手册的设定上来看，“烛光晚餐”是双人需要完成的任务之一。

而“任务”这个设定本身就很有意思，它可以是有目的的活动，也可以是一方对另一方做出的安排指派。

但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是任务，就会有触发和完成这两个阶段。

完成的条件毋庸置疑，应该是二人度过完整的用餐程序，包括走进餐厅、点餐、用餐、离开餐厅。

那么触发呢？

姜时留记得刚进餐厅时，一切都很正常，环境、音乐、服务生、人。

而顾客产生变化并开始攻击，这整个过程几乎只有一瞬间，它们并没有先后变异，而是像是得到了某种统一的指令一般，进行了集体转化。

也就是说，餐厅一定有一个触发机制，只有晚餐进行到了某种程度，或者参与任务者做出了某种行为，才会引发餐厅所有人的变异。

那么这个餐厅是如何判定攻击开始的？

姜时留随手拧断一个丧尸的脖子，继续思索。

有没有可能是以李国立吃下最后一口菜为餐厅异变的信号？

也不对，餐厅中排列的位置较为松散，能够关注到姜时留这一桌的位置最多只占餐厅的四分之一。

如果是以自己这桌结束用餐为触发条件，应该是最先察觉到用餐结束的这部分顾客先异变成丧尸，其他的顾客随后再异变。

他们的行动既然如此同步，那么一定有统一号令。

姜时留开始从头回忆餐厅的每一丝变化。

李国立吃下最后一口菜、服务生说打烊、餐厅响起铃声、音乐风格变换、本温文尔雅的顾客们突然变得青面獠牙...

姜时留殴打丧尸的手突然顿住了。

音乐，问题出在音乐上。

服务生说打烊时，餐厅内没有变化。

餐厅响起铃声时，顾客也没有变化。

而餐厅内的音乐一变，顾客立马便化身为丧尸形态，开始往姜时留二人的方向聚集。

是音乐在操控这些顾客。

姜时留立即猛地将目光转向正全神贯注奏着送别曲目的小提琴手和钢琴手。

果然，整个餐厅里的工作人员都变成了丧尸的模样，只有这两个人毫无变化，旁若无人地忘情演奏着。

姜时留环顾四周，自己与李国立在餐厅的角落中，而演奏台的位置在另一端。

这也意味着若要过去，几乎得穿过整个餐厅。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要过去并不是完全无法做到，但如今身边还有个李国立...

四周的丧尸几乎将姜时留附近的路堵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地涌动着。

姜时留迟疑片刻，虽然大部分丧尸都已经被自己打断了腿，没法跑跳，但他们的攻击力还在。

这种情况想要纯靠自己一个人通关依然困难。

她将手中的李国立提起来，随手放在椅子上：“能跑吗？”

李国立神情呆滞，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现下别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