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去看

院内，轻昀抱着锦盒跟在后面说道：“帝尊得知帝君伤愈回宫，特意差人将这味雪灵芝送给帝君调养身子。帝尊现下有事脱不开身，所以说晚些来看您。”

说罢，轻昀打开锦盒，只见盒子里面放着一味双生雪灵芝，周身浮着仙气、发出蓝绿两色的光芒。

轻昀接着说道:“据说这是战后龙族上贡的仙草，最是滋补仙灵，芷昔仙子刚刚经历过剜心之痛，要不要赐给芷昔仙子补一补？”

应渊没有开口。就在此时，轻昀突然想起了刚才凌瑶来过衍虚天宫，说道：“刚才我遇见凌瑶仙子从衍虚天宫出去，只不过好像心情十分不好……”

“你说什么？”应渊提高声音看向轻昀，吓得轻昀一个激灵。应渊责问道：“怎么不早说？”随即快步离开院子，向衍虚天宫大门方向走去。

若是刚才你来过衍虚天宫，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进而误会了。

……

露泉宫房间内，凌瑶伤心地在棋案上摆着以前和应渊对弈过的棋局。摆到一半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所幸直接抱着胳膊开始发呆，任由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棋案上。

就在此时，凌瑶侧目看到有人慢慢走近，几步后顿在原地。凌瑶一抬头，就看见应渊那清明的眼神。

凌瑶顿时心中五味杂，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直接愣在原地。

应渊默默地望着她那惨白的容颜，只觉得心痛不已。他慢慢地将目光移到棋局之上，看到了棋案上她的眼泪，凌瑶慌忙用袖子遮挡。

凌瑶别过头去，不再和他对视，说道：“你、你云游回来了？”

应渊终于开口，他说道：“轻昀说，你这段时间不常在衍虚天宫，去哪了？”

凌瑶低下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故作轻松地道：“自然是在露泉宫待着，没想到我的所行所往，还能惊动帝君挂心。”

既然你已认错，那解毒之法非常人不得知，若是让他人知道修罗王旧主的佩剑又重新现世，恐怕会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既然芷昔恰巧菡萏之心有伤，何不就此顺水推舟。

应渊不语，抬手施出仙力去探凌瑶的气息，被凌瑶起身躲开。

“怎么受伤了？是又做了什么助人为乐的傻事，伤着自己了吧。”

凌瑶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敢看应渊的眼睛，她定神说道：“北溟仙君从战场上回来之时，伤势严重，仙灵丢失、形容疯癫。我只不过是强行运了我的神力，缓解了他的一丝痛苦。为了让他在弥留之际，寻回片刻的清醒罢了。”

应渊叹了一口气，看向远处道：“仙君为了天庭，奉献毕生、功德无量。天界众生会永世铭记他所付出的一切。”

随后，他转头看向凌瑶，凌瑶的眼神躲闪。应渊红着眼眶问道：“这些时日，我消失数月，你可来找过我？”

凌瑶眼神慌乱，应渊接着问道：“如今我安然归来，你可高兴？”

凌瑶嘴硬道：“他们都说你去云游了，我为何还要来找你啊。再说了，你去云游，我反而感到轻松了呢，没有你在我跟前，这样我能逍遥自在一些了。”

应渊红着眼眶轻轻一笑，说道：“是吗？”

凌瑶点了点头，鼓起勇气看向应渊。

“那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有任何轻松愉快之态?”应渊心疼地说道。

凌瑶一呆愣，不自觉地躲起应渊的眼神。

应渊紧接着说道:“我不瞎，能看得出你现在可和从前不一样了……”

凌瑶悲痛地苦笑，嘴硬着说道：“经过仙魔一战，天界死伤惨重。北溟仙君死在我面前死去，我怎么可能会跟从前一样呢？”

应渊继续说道：“如今战事平息、三界太平。你曾经劝说过我，应该明白，我们应该带着逝去之人的期冀，好好地活下去。这样，才能对得起那些牺牲的人。”

听到那些牺牲的人，想起自己曾经在悬心崖度过的那些时光，凌瑶的眼泪又要滴落下来，她慌忙转过身去，与此同时，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心情，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应渊走上前一步，心疼地说道：“我能安然归来，只因有人舍命相救……”

“芷昔剜心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芷昔现在一定重伤未愈，你赶紧回去看她吧……不送了。”凌瑶的泪水更加汹涌，随即使劲握紧了自己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足够平静。

果真……是你误会了。

应渊望着凌瑶的背影，心疼地苦笑。他不禁情动，再上前几步，站在凌瑶的对面。凌瑶慌忙别过脸，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