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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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后她让人给自己去寻只差不多模样的簪子。

丫头摆了三样放在她面前。

小青犹豫片刻后选了中间那支成色稍差的，她的荷包里又添了二十两银钱。

正当她准备收拾回府时，却迎面撞上了在大街上晃悠的哑巴。

“小哑，这，这！”小青兴奋挥手。

哑巴，哦不，应该是顾家六小公子，远看还是那身月牙白的直襟长袍，可走近了一瞧，他那领口边边还绣着银丝样流云纹的滚边，腰束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其上只挂了块古朴沉郁的墨玉。

小青突然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就在这一瞬堵在胸口。

哑巴近在咫尺，她却感觉自己和他不知在何时生出了距离，眼前这人简直和春香楼里的他大相径庭，没想到那顾府对下人这般好。

“啊。”对面的哑巴见人神情呆滞，他在空中比划两下。

终于，熟悉感归来，小青嗅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沉香，心下稍许安定。

她捂着脑袋娇声道:“我有些头疼，正准备去医馆呢。”

“啊。”哑巴打量四周。

“阿姐她没在。”小青飞速瞥一眼他，又说了句，“就我自己一人，本来是想去瞧瞧郎中的。”

“啊……嗯。”哑巴撇嘴，语气有些幽怨，他抬手招来身后的小厮一阵比划。

小青思索一番后小心询问:“要不我还是回府吧，你……你愿意送我回去吗。”

哑巴念及自己还有东西交给她，便点头应下。

傍晚的黄昏将影子拉得好长，小青左思右想，一会脸色刷白，念及春香楼里的糟糕往事，一 会又红晕爬满脸颊，想起从前在村子里看到那些大姑娘们出嫁的喜庆场面。

“那个……”她终于开了口，既然阿娘不在身边，她便要自己抓住幸福，可不能让人逃了。

这时小厮远远跑来，哑巴接过他手上的食盒递给还未道尽心中之言的小青。

“这是何物?”小青迅速开盖儿，她瞧见里面装着盘糕点，个个晶莹剔透，上头还点缀着一圈相思红豆。

“啊啊（这是洛城最近出的新鲜玩意，你把它）……”

“你是特意买来给我的吗！”

哑巴见人忽然又惊又喜，目光如炬，他生生将后半句带去给阿至尝尝这句话咽下。

“你、你知道吗，我……”小青一阵扭捏，闭眼大喊，“我想和你在一块！”

“……啊?”

“我……我去求个恩典，让阿姐同意我们一起……”

哑巴闻言神情怪异，开始在心底琢磨该如何拒绝。

“虽说我遇到了那等事，可终究不是我愿意的，而且你也是从那出来，还……但你放心，我为了你已经去和人请教唇语。”小青瞧他似乎不愿，她带着怒气斜了眼面前人，后不知想起什么又继续说道，“阿姐如今认了我做她的义妹，我们这身份，倒也勉强是相配的。”

“呵。”晚风将一声极轻的冷哼吹散。

小青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却在瞧见眼前人点头的那一瞬异常欢喜。

哑巴心思百转，在心底几番对比后对着她浅浅一笑。

他让小青先莫将此事告知他人，他要先回顾府准备一二，好造一个更好的家于她。

小青娇声道了声好，在姜府空无一人的后巷中，她害羞踮脚，趁心上人不注意时快速嘟嘴点了下他的脸颊。

哑巴错愕片刻，他在人捂嘴逃离后掏出丝帕擦脸，眼神突地变得异常凶狠。

“啊（真脏）。”他皱眉嫌恶地瞥向手中沾了污渍的帕子，将其掷到地上后，冷冷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