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城市猎人

校长拉开抽屉，翻找出一张从材质到印刷工艺都很廉价的名片。 “两个月前，罗格和马丁回来探望我，说他俩正在合伙做生意，还给了我一张名片，托我帮他们介绍客户。” “校长先生，他俩做的是什么生意，是不是已经发达了啊？”男孩好奇地打听。 “发达？恐怕很难。”老校长摇头苦笑，“这两个异想天开的淘气包，合伙开了一家侦探社。” “侦探社！这听起来很有趣！”男孩兴冲冲地打听，“先生，难道这不是一桩好生意？” “侦探社的生意好不好做，取决于名声和人脉。”老头耐心解释道，“如果罗格和马丁是出名的大侦探，或者在警方有人脉，有的是客户找上门来，可惜这两个毛头小伙既没名气也没人脉，生意想必不太好做。” 叹了口气，老校长把信递给男孩，又塞给他三枚铜币作为跑腿费。 “尼奥，你把这封信送到烟斗街13号‘城市猎人侦探社’，如果罗格和马丁都不在家，就让房东太太代收一下。” “好的，校长先生！” 男孩接过信和零钱，转身跑了出去。 …… 画面一转，名叫尼奥的男孩，爬上嘎吱作响的木楼梯，来到二楼一栋房间门口。 这里就是罗格和马丁合伙开办的侦探事务所，门上挂着“城市猎人”的招牌，号称任何疑难问题都可以提供咨询。 尼奥耸了耸肩，眼中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他年纪虽小，见识可不浅。 深知这类“包治百病”的广告词，即便不是诈骗，起码水分很大。 真正有本事的人，犯不着吹这种一看就知道不靠谱的牛皮。 男孩敲了敲门。 不多时，房门敞开，对面站着一个矮胖青年。 开门之初，矮胖青年眼中饱含希冀。 然而看到对面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孩，明显不是什么大客户，眼中的火苗立刻熄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小孩，你找谁？” “韦恩先生在吗？这里有一封给他的信。” “罗格，你的信！”矮胖青年回头嚷道。 “我正忙着算账，马丁，信你帮我拿过来。” “好吧。” 马丁·佩奇伸手接过信，正想转身，却被尼奥拉住。 “可敬的先生，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男孩皮笑肉不笑的暗示道。 马丁愣了一下，面露尴尬。 他在衣兜里掏了掏，总共只有一枚铜板。 “喏，这是给你的小费。” 尼奥接过那一枚铜币，掂了掂，嘴里啧啧咂摸，随即又把钱塞回马丁手里。 “可怜的老兄，你比我还穷啊！看在咱们是校友的份上，小费就算了，这钱你还是自个儿留着买面包吧！” 说完，男孩转身跑下楼梯。 马丁握着那枚铜币，胖脸臊得通红。 回到屋里，他一屁股坐在扶手椅上，唉声叹气。 办公桌对面，坐着一个白净俊俏的青年，一边清点账本，一边数钱。 办公桌侧面的壁炉跟前，趴着一条猎犬，正在打瞌睡。“罗格，刚才我被一个小鬼鄙视了。” “我听见了，马丁，这很尴尬，然而不得不承认，那位好心的小兄弟帮你省了半顿午饭。”罗格苦笑着说。 “也就是说，今天中午咱俩的饭钱，加起来只有四个铜板，只够买两磅黑面包而已？” “确切的说，是咱俩再加上猎犬的饭钱。” “神啊！再这样下去，我会饿成一具骷髅！” 马丁抱头哀叹。 罗格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朋友，笑着打趣:“我可不这么认为，马丁，你就算只喝凉水都能长肉。” 马丁悻悻地哼了一声，随手把信放在办公桌上。 “罗格，来信人名叫路易斯·奎恩，从信封选用的高档纸张来看，这位先生可不像是跟咱们一个阶层的穷朋友啊。” “奎恩？这个姓氏，我完全没有印象。”罗格拿起信封看了看，“字体很漂亮，看起来是个体面人。” “快拆开看看！说不定是你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呢！”马丁兴冲冲的说。 罗格拆开信封，迅速把信看了一遍，久久无语，蓝宝石般的眼眸，交替浮现缅怀与感伤。 “信里说了什么？”马丁迫不及待的打听。 “伯尼死了。” “啊？伯尼是谁呀？” “我从前养的狗，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位奎恩先生，特地给你写信，就是为了通知你这点儿小事？”马丁大失所望。 “奎恩先生偶然得到我留在故居的一些东西，又打听到那栋老房子换了新主人，所以就试着给我回信……不得不说，这封信最终能送到我手里，实在是奇妙的缘分。” 罗格心情复杂的感慨。 “我只能说，那位奎恩先生很热心，同时也很无聊，正经人哪有这个闲工夫啊。”马丁没精打采的说。 罗格又仔细看了一遍来信，自言自语:“从笔迹和文风来看，路易斯·奎恩应该是一位很有修养的年轻绅士。” “嘿！我的朋友，年轻而富有修养的绅士，肯定不缺钱呐！”马丁忽然又兴奋起来，“你应该给他回信，巧妙的讨好对方，说不定能把他发展成我们的客户！阔少爷也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不方便出面的时候，也需要可靠的朋友帮他处理各种琐事，你懂我的意思吧？” 罗格笑了笑:“这是个好主意，马丁，奎恩先生的确是值得一交的笔友，说不定他会欣赏我的才华，雇我当他的秘书呢！” “然后呢？” “然后我将搬进大宅子里生活，从此不用再愁吃穿，至于你，我的朋友，就留在侦探社，继续干这桩很有前途的生意，放心，我会周济你，起码不会让你饿肚子。” “呸！给阔少爷当秘书你就满足了？你小子连想屁吃都不敢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