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碌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在浅雾绘忧心忡忡的表情里,待在客厅的众人都不由得感到浮躁。 半个钟头前,他们看着那位陌生的小姐向浅雾绘要了浅雾医生的大致相貌与衣着特征,以及通常的采药路线,拿着地图就匆匆提剑离去,看着她腰间的神之眼与那柄绝非一般人能持有的剑,众人的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 浅雾医生难不成真的遭遇不测了? 这时候,有人为了缓解气氛,向端坐在一旁归拢药材的浅雾绘问:“我说,小绘啊,刚才出去的这位姑娘是谁?” “她是从南十字船队的船员,暂且借住在这里。” 浅雾绘埋头说道。 “我看她穿着你女儿的衣服,差点就错认了……” “是啊。”其他人也说,“这孩子和八津都是短发,个头也差不多,真的很相似啊。” 对此,浅雾绘也只能笑笑不予作答,她虽心急如焚,但正事也耽搁不得,失去女儿的痛只好被她存放在心里。 浅雾峰无法行医,如果丈夫暂且回不来,她打算自己顶上“医生”一职,尽管她的医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毕竟病人的病症不能再拖下去了。 一切以大局为重,她一直铭记在心。 雨早就停了,琅青一路疾行,她不停在心里规划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浅雾医生全部采药路线排查完,谁料她刚出了望陇村大门,就和一个背着药箱艰难行走的男人擦身而过。 男人瞥见她身上的衣服也愣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向她的背影,那是和女儿一样的黑色短发,不禁喃喃道:“……八津?” 琅青停下脚步,她回头。 “你就是浅雾医生吧?”她笑着问。 看到琅青那张与自己女儿完全不一样的脸时,浅雾拓介一下子回过神。 “请问你是浅雾医生吗?”她又问一遍。 “是。”他连忙回答。 琅青接过他的药箱,“我是琅青,受浅雾太太之托,前来找你的,你一夜未归,她非常担心。” 看着琅青身上这件女儿生前穿过很多次扔不舍得扔,已经洗到泛白的深紫色和服——有这件衣服作为凭证,他或许都不需要再多问任何问题。 浅雾拓介被琅青搀扶着进了望陇村,经过长时间与少年的行走,他的体力早已到达了极限,没走几步就两眼发黑,险些栽倒下去。 “哎呦,小心点。”琅青伸手捞住他,看向他流血的腿,“你受伤了?” “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下去了。”浅雾拓介惨笑道。 琅青将他搀扶到附近的大石头处,让他坐下,自己则对他的脚踝和小腿做紧急处理,她看着浅雾医生的伤口,不由得说:“摔成这样还能回来,意志力真是顽强啊。” “幸得到一位少年的相助,回来途中才没再遭遇横祸。” “少年?” 琅青说着,还特意朝着望陇村外望了望,她什么也没看到。 “他将我送到望陇村前就走了。” “他真是个好人。” 琅青处理完他的伤,转头药箱里飘出来清苦香,她凑近闻了闻,低头看了眼浅雾拓介的伤,了然道:“你去采岩黄连了?” “你识得药材?”听到琅青的话,浅雾拓介问。 “识得。”琅青从药箱缝中摸出一片叶子,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真是,这个用来止血很不错。” 说着,琅青竟要再去拿些出来给浅雾拓介用上,被他忙阻止:“小姐,不能把药材浪费在我身上。” “你的伤很严重。” 琅青尽管这样说,还是停了手。 “我是医生,自然知道自己的状况,我没什么大碍,你这样了解药材,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我在璃月给医馆采药,所以这种草药我也见过不少,”琅青把手上的叶子塞回到药箱里,“不过我们当地有一种效果更好的药,叫做「琉璃袋」,那个见效更快。” 浅雾拓介苦笑一声,“稻妻没锁国之前,琉璃袋虽然贵重,但也不至于见不到,现在……就连积压许久的岩黄连也快没得用了。” 琅青想起稻妻外海的雷暴,只要有它在,商船就无法进来,自然而然的药材链就断了,望陇村的伤情很严重,又正好是急缺药材的时候。 琅青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为药犯愁的医生,只道:“我扶你起来吧,浅雾夫人还在等你。” 浅雾拓介被她拉起来,“多谢你了。”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浅雾家的门从外面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