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精致的菜肴,清甜的桂花酒飘香,路垚满眼都是孙姨的手艺,乔楚生坐在云之身边,喝了口酒。 果酒不同别的酒,酒精之外多了些甜味和花果的清香。果酒不易醉人,却更添缱绻。 但是今晚,他们两个却不仅仅是来吃饭的。 乔楚生敛去令人看不透的眸中深邃,手中握着云之的手细腻如凝脂,他粗粝的拇指轻轻摩擦,却弄疼了她。 直到感受到,手上暖热。云之反握住他的手,对着他轻轻一笑。 “三土,你再多吃些,我乔探长……你姐夫,有些事情要做。” 云之像是看不懂今日乔楚生和路垚来的目的一般,却又好像什么都知道。路垚抬头,看着自己姐姐得体的笑意,还是自己熟悉的云之。 他应该是懂了云之的意思,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看着顺着云之起身的乔楚生,装傻道:“正好,孙姨这菜是真好吃,我一定要吃完。” 这么久的默契,云之从来不疑路垚。 他是聪明的。 就像这一次,他应该也明白,自己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那么说到底,现在在纠结的,只有乔楚生一个。 云之自从回国后,没穿过洋装。 乔楚生对于云之洋装的印象,还停留在曾经的校服。而如今眼前的云之,比起旗袍的妩媚曼妙,更多了一丝少女的贵气。 “进来吧。” 门轻启,少女的闺房映入眼帘。空气中弥漫的香气,与云之身上的别无二致。 乔楚生迈出去的脚,却有些犹豫了。 自己这双鞋,不适合踏在这样的地面上。 “侬,让李叔给你准备的。”云之脚上的小皮鞋换成了柔软舒适的拖鞋,她从一旁拿了一双明显更大更新的,放在乔楚生面前的地上,“换上进来吧。” 她先一步进去,一边走一边拆掉了自己头上的半网纱帽子。三千青丝散落,她轻轻晃了晃脑袋,将调皮的发丝理好。 回头,乔楚生盯着自己,一眼不发。 “你不应该,有些事想问我吗?” 房间很大,她在一旁的软沙发上坐下,对着乔楚生伸出手。乔楚生不受控制地走进,将自己的手落在那柔荑之上。 “还是,我自己说吧。” 云之轻轻拉了一下,乔楚生顺势,坐在云之身边。 一下凑近的距离,云之把玩着乔楚生的手,粗糙的手掌上还有一些隐隐的疤痕,或新或旧。两人的手掌在一起,对比确实明显。 但是,如果细看,两人的右手,在拇指和食指夹缝处、食指左右两侧都有一些茧子,只是云之的不明显罢了。 乔楚生看见了云之的手,皱起眉头。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那淡淡的茧痕迹,这样的位置。 他抓住云之的手,定睛细看,却没想到女人将手掌抽离。他抬起头,却与云之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四爷。” 舌尖卷着柔媚的声音轻吐出来,轻轻钻进乔楚生的耳朵,搔着他的心。 乔楚生的手掌落在云之腰间,微微用力,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云之的手掌抵在乔楚生胸口,手上坚硬的手感让她不自觉蜷缩手指。云之目光潋滟流转,因为笑意带来的甜与媚,似乎是对男人来说最好的武器。 “你说。” 乔楚生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凝视着云之,最后的理智让他清楚地听到了云之说出来的每个字。 她说,乔楚生,我可能不是你心中的那个娇小姐。 “我杀过人。” 她在康桥待了几年? 三年、四年,还是更久。 但她离开上海五年多了,算上今年,快六年了。 这六年里,她不是没有回过上海。云之聪明,去国外玩了一年之后,四年内拿了康桥的双学位,也该是回国的时候。 但她偏偏在国外多待了一年,饶是路垚,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之之?”路垚有些微妙,但乔楚生知道,那不是为了她隐瞒,“不知道啊,在她继父家的庄园待了一年。” “诶呀,乔探长,非常时期,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们之之身上了。你要是怀疑之之,我可要跟你急眼啊。” “去你的。” 乔楚生拍开路垚,脑海中满是女人的声音。 “四爷,我杀过人。” 那个人是谁?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