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妄言
黑衣人倒不是真的黑衣人,只是夜晚黑麻麻的,看着吓人产生的心理效果。 但麻烦是真的麻烦,来的是兵马司。 有人举报,说是宵禁之后还有人偷偷摸摸在城中出没,因此兵马司派人严查,“正巧”就把要连夜出城的掌柜的一家给抓了个正着。 李忠再怎么糊涂,这下也明白过来,他这是中招了。他一边喊着冤枉,一边心里暗骂王宁不是人,但也不敢拘捕,只能被兵马司的人抓去关了起来。 兵马司只管京城治安,抓到了人,丢给顺天府或是大理寺都察院来审判。 李忠一家被关进了大理寺都察院的牢房里,瞬间就慌了神了。 李忠与妻儿分开看管,一时间也无法对供,只能心里盼着妻儿莫把实情说出来。这一晚上,他在牢房里辗转反侧,心里不停的琢磨着妻儿会如何应对,他也好用相同的口供应对。 翌日一早,便有衙役压着李忠受审,见并不上堂只是受审,李忠这心里头就放宽了几分。 他本以为,自己被兵马司抓捕,是太太设计的,这样一来,他一旦被捕,太太自然会派人来报他失踪,两相一对,他贪墨潜逃的罪名就洗不脱了。 可如今并非上堂,只是受审,那必然是太太还没发现他已经潜逃,昨晚只不过是他运气不好,碰上了兵马司巡查罢了。 那之前和家里人商量好的说辞,就用得上了。 提审的时候,李忠那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口口声声的说自己老母在老家得了重病,他们一家急着回家一趟,怕见不到老母最后一面。 提审官默默听着,并不插话,直至李忠最后一句狡辩说完,这才看了眼文案,提问道:“既是你老母病重,为何白日不走?我们询问过你的街坊邻居,皆说你白日之时明明在家,关着门大半天不出。” 李忠心里咯噔一下,大理寺都察院什么时候查案子这么谨慎心细了?莫不是还是太太报的官? 见李忠半天无语,提审官冷笑一声,把手中文案丢在桌上。 “不说也罢,来人,押回原处严加看守,待我寻了更多证据再来提审。” 李忠口喊“冤枉”又被拖回牢房,提审官却根本没走,而是又提审了李忠的妻儿孙辈。 这些人倒是口供一致,皆用的同一说辞。 提审官面上恼怒,心中却冷笑不已。殊不知这些人嘴里咬的越死,日后的代价就越大。 荣国府这边,一大早就接到了信,绣屏听了外头小厮传回的话,便进去给王宁说了。 王宁正洗着脸,听到李忠一家潜逃,差点没笑出声。 “真真就是一蠢蠢一窝了。”画屏端着盆忍不住道:“姐姐也是神机妙算,怎么就知道他们一家定会连夜潜逃?” 绣屏笑道:“这事儿不是常见吗?还犯得着我算?他账本子做的那么糟糕,我却查不到他贪墨的银子用去了哪里,必然是偷偷运回老家去了。” “如今太太知道他贪墨一事,他是万不可能留在京城等太太发落的。这么一来,便只有回老家一条路可走了。我只要去给兵马司报信,一抓一个准。” 王宁这时洗完了脸,画屏端着盆出去了,她这才对绣屏道:“去顺天府吧,该报的报,记得报之前,先去他家里寻他。” 绣屏应下,出门叫了个小厮,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小厮青松应声出门,雇了辆车直奔李忠家门口。此时已是辰时三刻,巷子里的居民早就起来做事了。 青松来到紧闭的大门前,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咣咣砸门。 “李忠,开门!” 砸了一阵,没人应声,倒是把一旁的邻居给勾了出来。 青松不顾众人目光,依旧砸门叫人。 这时有个街坊终于忍不住上前道:“这位小哥,李忠昨儿就说他家里老母病重,已经带着家人回老家去了。” 青松一听,瞬间睚眦欲裂,大声嚎哭起来。 众人摸不着头脑,纷纷上来安慰,又问他为何哭泣。 青松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他哪里是什么老母病重,他乃是贪墨了主家的银钱,连夜潜逃了!” 接着,青松把李忠所做之事说了一遍,又道:“我们太太宽厚,允他不去报官,只让他把贪墨的银钱还回来即可。可谁知……可谁知他……” 街坊一听,瞬间议论纷纷起来,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巷口突然出现一队官兵,吓得众人纷纷作鸟兽散。 唯有青松还未察觉,站在李忠家门口哭的伤心极了。 大理寺的衙役也觉得奇怪呢,这李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