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
“柯克兰女士长途跋涉,主人已经准备了晚宴迎接您的到来,餐后还有一点特色甜点,希望您对这方面没有忌口。” “没有。” “那可真是太好了。要早知是这个天气,说什么也应该让魔法部那边批下来门钥匙。现在让您在暴风雪赶过来,这一点也是我们考虑不周。” “没事。” “还—” 一片雪粒落在卢修斯·马尔福的唇上,他下意识舔了一下,再次想要开口却发现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他们终于沉默了下来。 卢修斯·马尔福很少会对什么人感到棘手。 毕竟他可是一个马尔福——天生具有圆滑的社交能力,只要愿意使用,任何傻乎乎的巫师都会心甘情愿在他的陷阱里被哄的团团转。 但这位夫人显然不会被他的恭维所迷惑,与之相比,他的巧舌如簧更有可能成为一个扣分项。 卢修斯感觉到了一丝挫败。他很少在社交方面失利——就算在Lord那里也没有——毕竟让他这个马尔福家主愿意主动赞美,这已经是很多巫师求之不得的好事了。 这时候年轻的坏处就暴露了出来,他开始心浮气躁,一些胜负欲接踵而至的涌上来。 年轻的马尔福家主用力踩过及踝的雪,雪粒挤压着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声,然后他扭头往自己右边看去,顺滑的淡金色头发在肩头微微滑落。 和他隔了半臂并列走着的高个女人自然就是西维亚·柯克兰。 她并非是在乎礼节的人,行走起来也并不刻意,但本身的体态太过于挺拔,神态又太过于懒散,融合在一起呈现了割裂的矛盾感。 比如现在,她一边失礼的从路过的植物上拽下来一片叶子,一边走的每一步却如同尺子丈量过的一样笔直而利落。 军痞。如果马尔福知道这个词汇的话,这就是对西维亚·柯克兰最好的形容。 如今这位军痞就揉着这片脆弱的干叶,然后放进嘴里一咬,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这是缬草?”她主动开口。 谢天谢地。卢修斯·马尔福松了口气。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关注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要说他之前只需要70%就可以在任何场合游刃有余,那么现在他却已经付出了110%的注意力。 此刻这位高傲的马尔福家主斟酌着词汇,谨慎地回答: “是的。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改良过后的植株。他也是我们中的一员。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在明天的食死徒集会Lord会把他介绍给您。” “可以,” 西维亚·柯克兰很快点头,旋即若有所思的补充, “你该让他来接我的。” 这话却是有点不客气了。 虽然她也没客气过。 卢修斯·马尔福完美无缺的笑容如今一僵,深深的呼进一口冬日的冷风,终于忍不住道: “倘若知道您会对魔药材料感兴趣,我想来的也自然另有其人。” 是在拐弯抹角的骂她爱挑刺了。 卢修斯也是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激到了,年轻气盛,话说出去的一瞬间便后悔了,正努力找补之际,一声轻哼突然从右边传出。 他转过头,却见西维亚·柯克兰正看着他。 那张此前都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正绽放着一个见面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暴风雪之中,金发女人一边扯着嘴角嗤笑,一边眯眼,视线在他的脸上慢条斯理的移动着,最后玩味的开口: “生气了?” “……”这叫什么话。 他从没见过一个成年人会把这种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卢修斯·马尔福瞬间张口结舌,视线也从她灰绿的眼睛离开,继而无意识的盯着她齿间叼着的那片缬草。 没被吃进去的那部分草叶如今正在空气中上下抖着,时不时擦过她沾过红酒的嘴唇。她似乎也意识到他在看,便舌尖伸出来,如蛇信一般很快就把这部分卷进了口腔里。 然后她笑得更暧昧了,轻轻催促着他的回答: “嗯?” “没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仓皇的看回前方,嘴巴先他一步的圆场道, “迎接您这种贵客对于谁都是一种荣幸。” 话终于说出去了。但却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 卢修斯·马尔福的余光眼睁睁看着西维亚·柯克兰脸上的兴味飞快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