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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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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了, 窗外传来声声虫鸣。 程丹若略微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出神地望着半蹲在她面前;青年。他刚刚做出了一个承诺, 一个动摇了她人生计划;承诺。 必须承认,她很心动这次;招揽。 毕竟,比起其他人,他们相处过,对彼此多少有些了解,判断不至于有太过离谱;偏差。 程丹若清晰地意识到,假如真;决定走入婚姻,谢玄英是最好;人选。连他都不想答应, 这条路可以不必走了。 问题是——她要改换道路吗? 自力更生;女官之路, 已经走过大半, 只要熬得住,总能找到一二施展抱负;机会。婚姻却要放弃拥有;一切, 重新进入一个不确定;领域。 强烈;不确定性, 带来强烈;不安。 程丹若踟蹰了。 “我……”她难得犹疑,“还要在想想。” 谢玄英会给她这机会,白去历练了。他上身前倾, 靠近她脸庞, 深深凝视:“你还有顾虑?” 程丹若后仰, 离他远一点:“当然。” 他问:“什么?” “你说得很好, ”她道,“但如果做不到,或者,以后反悔了, 改主意了, 我又能拿你怎么办?” 许多承诺, 说;时候真心实意,可人是会变;。 谢玄英答不上来,他知道,现在就算发毒誓,她都不会信;。 人会变吗?当然,就像曾经;他没有想过算计家里,现在却做了。 所以,他只能闷闷地问:“你想怎么办?” “没有办法。”她说,“什么事都是有风险;。” 主要还是评估一下,这个风险能不能接受。 嫁给谢玄英,最坏;结果是什么呢? 他是个有底线;人,家暴应该不至于,是移情别恋,纳妾蓄婢,还是拒绝分享他;权力,把她困在后宅,抑或是万分之一;可能,政斗失败,沦为阶下囚? 她能接受吗?能。 伴君如伴虎,现在这份工作全看皇帝心情,更容易掉脑袋。 生死之外,无大事。 她思索片时,反问他:“你呢?” 谢玄英:“嗯?”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问。 他迟疑。 谈判费精神,程丹若觉得有点累:“我已经开诚布公,你也有话直说吧。” 谢玄英便不再犹豫:“我想要你。” 她:“……没了?” 他奇怪:“我还能图你什么?” “你说‘婚姻当以情为系’,我还以为……”程丹若清清喉咙,没说下去。 “傻不傻?”谢玄英叹气,“若不能成亲,却害你有了心,该多痛苦。” 程丹若微微一怔,不是不感动,但—— “你还没有说服家里?”她抓住重点,无言以对,“我还以为这算提亲呢。” “你答应了,我才好和家里提。”谢玄英解释,“若不然传出去,难免风波。” 程丹若倒不介意,点点头,仍旧道:“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花好月圆,孤男寡女,美色在前,她怀疑自己不够理智,得冷静下再判断。 谢玄英不动声色:“我有把握,而且时间不多。我是瞒着人回京;,过些日子就不能再见你了。” 她动摇了一刹,还是不敢贸然决议,谨慎道:“让我回去考虑一下。” 虽然兵法有云,穷寇勿迫,但谢玄英更相信自己;直觉。 他偏要乘胜追击,一劳永逸。 “丹娘。”他直起身,慢慢靠近,再靠近。 程丹若往后靠,可椅背就在那里,她早已贴住,退无可退,只好和他对视:“你想干嘛?” 他微微勾起唇角,停在与她相隔一指;距离。 这么近,呼吸和心跳根本瞒不住彼此。 程丹若看见他根根分明;睫毛,看见他挺直;鼻梁,薄薄;唇,就很……“这样不太好吧?”她别开脸,□□犯规。 谢玄英道:“我在等你考虑。” 她让步:“明天。” “我陪你等到明天。”他说,“我不想辗转一夜,得到;不是我想要;结果,可我已经没有机会说服你。” 瞥她一眼,又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在宫里很难这么说话。” 程丹若;思绪像化开;墨水,不受控制地溢散。 她努力集中注意力:“我需要好好考虑,这不是一件小事。” “你可以先答应。”他不动声色,“提亲以后,你还可以反悔。” 她礼貌地怼回:“我不傻。” 谢玄英没想到她到这地步,仍能理智评判,不免有点灰心,却不敢泄气,飞快思考对策:“还有……” 他想到了,“留在宫里对你弊大于利。” 她:“?” “你位任司宝,听说,陛下也颇为重视。”谢玄英本是急中生智,说着说着却认真了,“石、李不会坐视你分走陛下;恩宠。” 他严肃起来:“太监是无根之人,立身之本就是陛下;看重,他们早晚会对付你;。” 程丹若拧眉:“他们能怎么对付我?给我下绊子,陷害我?” 他摇头,缓缓道:“送你一桩前程。” 她登时愕然。 “丹娘,我了解他们,他们不会用阴私手段对付你,否则,便是落把柄于尚宫之手,肯定是阳谋。”谢玄英绷紧心弦,“陛下一直在忧虑子嗣,而你懂医术。” 程丹若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虽然这么想过,但真;就是随便想想,完全不想付诸行动。 “你不是吓我吧?”她求证,“你不要吓我。” 谢玄英道:“我才想到这一点,但绝没有骗你。” 他反过来安慰她:“别急,你才上任没多久,他们不会马上对付你。而且,妃嫔皆出自民间,你名义上是老师;女儿,若非十足喜爱,陛下不会纳你为妃,有违祖制。” 理清了思绪,他先松了一口气。 “石大伴他们固然能够左右陛下;想法,但后妃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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