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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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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赔罪道歉的话。

为了让探春知道他虽出身儋州这中原人眼中的蛮夷之地,但却亦有几分才学,不是粗野浅陋之辈,他还随信去了好几首自己写的颇为得意的诗,请探春品评。

探春一想起这事儿便忍不住要笑,她知道世子爷这是生怕自己会看不上他,心中便有些柔软。

轿外,郑广用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有些忐忑地问:“不知那几首诗……三姑娘觉得如何?”

探春笑起来,忍不住隔着轿帘促狭道:“字是好字,诗却不是好诗!”

郑广听了非但不恼,反笑着凑到轿窗边,柔声道:“那我便拜三姑娘为师,今后还望三姑娘教我。”

探春被这话激得红胀了脸,一向能说会道的三姑娘这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被这郑广一打岔,探春那拜别至亲后浓重的悲痛与不舍也减缓了不少。她靠在窗边,低低对外头的人说了一句:“你去罢,我无事。”

“好。”郑广应了一声。他听探春声音虽仍带浓重哭音,但还算平静,便也放心下来,回身欲去寻北静王等人告别,好出发会儋州。

谁知一转身,却见那阮石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双眼正好奇地望着花轿这边。

他这番形容落在郑广眼中便是鬼鬼祟祟,不安好心。郑广不免又想起前几日这阮石猛好似说过想见见这贾家三姑娘,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把他迷得这样。

郑广顿时心头一凛,快步过去,搓小鸡儿似的把那探头探脑的阮石猛搓起来,往远离花轿的方向带了好几步,方才放下。

“怎么?非礼勿视的道理猛兄难道忘了吗?”

阮石猛揉了揉被抓痛的肩膀,撇撇嘴:“就宝贝得这样!”

郑广不接茬,见他还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不禁问道:“你们那王妃呢?这都多早晚了,还没到?”

“还未。”阮石猛叹了口气,向远处张望了一下,不知是在对郑广,还是在对自己说,“想必就快到了罢。”

可惜,阮石猛想得太美。

直到那郑广跟一众人辞完行,骑上马,带着他的宝贝世子妃一路去得没影了,阮石猛还没有候到他们那准王妃的大驾。

就在他怀疑这南安王府难不成是抗旨拒嫁了不成,那安宁郡主方才姗姗来迟。

跟方才贾家的送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喜气洋洋过来的景象不同。南安王府这一队人马静悄悄的,不闻半点喜乐。走近一看,队伍中的人虽皆穿着大红衣物,但都形容委顿,如丧考妣。

这边阮石猛见人终于来了,心中不由大松一口气,急忙迎上去。

可一走近那精致堂皇的花轿,便闻得一阵极哀凄的啜泣声从轿内传来,阮石猛不由顿住了身形。

这悲音断断续续,哀哀切切,仿佛穿过阮石猛的耳朵,直飘进了他心里去。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忍不住行至轿窗前,低声宽慰道:“王妃不必过哀,棉罗也不似您想的那般可怖……”

“滚!”一道凄厉的女声破空而来,紧接着,帘子一动,有什么东西从窗口直直飞了出来,正正砸在阮石猛的脑门儿上!

阮石猛吓了一跳,痛呼一声。定睛看时,只见一个极小巧精致的金丝楠木小茶盏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时人在车轿中也会备上茶水茶器,以防路途中口渴。未免车轿内颠簸,将茶器跌损了,故车内大都备的是木制或根雕的茶器。

阮石猛被一砸之下再不敢多言。他摸了摸鼻子,到底过去将地上的金丝楠木小茶盏拾了起来,可一时又不敢递还回去,犹豫片刻,便只得将这精巧的茶盏塞入了自个儿袖中。

他又瞧了那花轿一眼,转身到了队列前头,翻身上马,沉沉吩咐一声:“起驾!回棉罗!”

……

北静王送罢各国使节,便回至府中。进得书房来,虽案牍繁多,但他却一时难以静心,在桌案前默坐了片刻,便起身往王妃处去了。

不想王妃此刻正独坐在屋内自饮,见北静王进来也不起身相迎,只朝他遥遥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北静王笑了笑,过去与王妃对坐。

他自己拿起酒壶,斟了一杯,一口饮下,然后瞧向王妃:“借酒浇愁?”

“非也。”王妃笑了笑,放下酒盏,“非为浇愁,是为庆祝。”

北静王不说话了,他定定看着王妃,忽而一笑:“你今儿所庆祝之事怕是也有本王的几分功劳,不敬本王一杯?”

“不了。”王妃虽笑着,却摇了摇头,“饮够了,王爷自个儿尽兴罢。”

“也好。”北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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