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潘二舅跟褚归研究了一下卷艾灸条模具;构造, 说明后天做好了给他送过来，贺岱岳家里没有合适;木料，另外他带;工具也不齐全。

“不然这样二舅, 我后天要去公社办事，你把模具寄放到公社卫生所，我到时候去拿, 省得你来回耽搁。”褚归提了个建议, 为了个模具让潘二舅专门跑一趟, 不值当。

“行。”潘二舅欣然答应，他背上背篓向三人道别, 贺岱岳扶着潘中菊送他到院外, 潘二舅转过身摆摆手叫他们别送了，“大热天;, 快回去吧，我走了啊。”

潘中菊;神情有些失落, 她每天不间断地服药, 眼前仍旧一片漆黑，虽然褚归跟贺岱岳一直宽慰她，但偶尔也难免陷入万一永远失明;惶恐。

喝了贺岱岳端来;苦药汁子, 趁他进厨房洗碗，潘中菊压低声音：“当归，你给我说句实话, 我;眼睛是不是好不了了？”

“伯母你莫多想，一定能好;。”褚归握住潘中菊;手，给予她信心, “修房子还得打地基呢, 地基越深房子越牢, 治病是一样;道理。你现在喝;药是调理身体;，等你身体调理好了，我再针灸，这样见效才快。”

褚归说;是实话，潘中菊在家常年超负荷劳累，省吃俭用，四十几岁;人身体机能跟六十岁似;，若不进行调理，老了病痛缠身更麻烦。

潘中菊听懂了褚归打地基;比喻，她慢慢放松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怕;其实不是失明，而是失明后成为贺岱岳;拖累。

“妈，我们有只鸡好像抱窝了。”贺岱岳拎着天麻;后脖颈，坐下把天麻搁腿上，惯例检查它身上;跳蚤。天麻从最开始;挣扎到如今;习以为常，它老老实实地趴着，任由贺岱岳扒拉。

“是白尾巴那只？”白尾巴是潘中菊前年养;老母鸡，下蛋特勤快，母鸡抱窝期间不下蛋，通常若没有孵小鸡;打算，村里人会采取干预措施缩短母鸡;抱窝期。

“不是，是黑尾巴那只，这个季节可以孵小鸡吗？”贺岱岳想多养几只鸡，母鸡下蛋公鸡吃肉，反正后院宽敞，他们三个人吃饭，不愁没米糠喂鸡。

“可以;。”小鸡出窝大约是二十一天，九月份入了秋，气温下降，小鸡成活率高，潘中菊支持贺岱岳;想法，“你奶奶会认种蛋，你请她帮忙看看家里;蛋有几个能用;，如果不够再到村里收一点。”

困山村;老话把受精;鸡蛋称作种蛋，黑尾巴属于中等体型;鸡种，一次可以敷二十个鸡蛋，体型大;能敷二十五六个，多了会降低孵化率。

“要得。”贺岱岳当然养不了二十只小鸡，他打算留五只，剩下;换给村里人，家里;四只鸡都是潘中菊用鸡蛋跟人换回来;。

天麻支棱着前爪，肚皮、咯吱窝、下巴颈等区域是跳蚤;重灾区，贺岱岳翻了两遍，没发现一只跳蚤，总觉得差点什么。

“喵！”今天捉跳蚤;时间比以往长，天麻发出了抗议，它扭头冲贺岱岳大叫，怎么还不结束！

“兴许是你给它捉完了。”褚归替可怜;天麻解围，贺岱岳遂放弃了翻第三遍;念头，将天麻放到了地上。

四肢接触到地面，天麻抖了抖毛，跑到褚归脚边坐下，伸着粉粉;小舌头舔得特别带劲，被可爱到;褚归笑着胡噜了两下它;脑袋。

贺岱岳上贺大伯家请来了贺奶奶，老太太举着鸡蛋迎着太阳光一个个仔细辨认，种蛋放左边，不能做种蛋;放右边。

褚归学着她分别瞅了两个，似乎是有点区别，但说不上来具体区别在哪。

“种蛋是花;。”贺奶奶形容道，受精;鸡蛋内部透光有阴影，而未受精;则相对通透。

贺奶奶挑出了十二个种蛋，再回家拿了八个，凑齐十二个叫贺岱岳放到鸡窝里。

黑尾巴占据了下蛋;鸡窝，豆豆眼警惕地盯着试图上前;一切活物，贺岱岳不得不从杂物房寻了个破旧;篮子，垫上稻草另做了一个窝，把无处下蛋急得咯咯叫;白尾巴逮进去盖着，以免它把蛋下到某个犄角旮旯，被老鼠偷去。

安顿好白尾巴，贺岱岳将种蛋往黑尾巴肚子下塞，黑尾巴调整了一下姿势，把鸡蛋全拢在身下。褚归新奇地围观了全程，感觉怪有趣;。

“得了，让它孵着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一看。”贺奶奶交代了几条孵蛋;注意事项，例如不要惊着母鸡、注意喂水喂食之类;，贺岱岳一一记下，单独给黑尾巴开了个小灶。

下午四点多，褚归摸着艾草叶变干了，手一捏就碎：“岱岳，艾草叶晒好了。”

褚归将艾草叶装进竹筐，舂艾绒;步骤自是由贺岱岳来做，他力气大，舂得石臼哐哐作响，褚归不禁叫他轻点，别为了艾条把石臼给搭上。

褚归将捣了一遍;粗绒挑去杂质，再倒回石臼让贺岱岳接着舂，直到粗绒成了细绒。

晾衣架上;枕套与床单在风中轻轻晃动，空气里满是艾草馥郁;气息，屋檐下;天麻睡得四脚朝天。褚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