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情动

在高位落座。

李应棠和李景煜两兄弟也分别坐在下首。侍卫宫人们往周围乌泱泱一站，宴会终于在乐声中迎来开场。

随着开宴，各番邦使者依次入场朝贺。

宁如深坐在席间，就看一列列携着贡礼;队伍从殿外走进来：

异域服饰在过场间如百花开遍。

各番邦中有牵着骆驼进来;，有载着一座雕刻山水;和田玉;，还有传闻中神骏;大宛马……

甚至混入了一只眼熟;生物。

宁如深心情复杂地看着那只随时准备吐口水;白茸茸，“这不是……草泥马。”

耿砚没听清，“什么？？”

宁如深指了指，耿砚说，“喔，番羊啊。你说;草…什么马是什么，美称吗？”

“算不上美称。”宁如深想了想，类比，“和耿犬差不多吧。”

“？？？”骂人;啊？

两人正在桌子底下偷偷互踩，场中忽然走进一支队伍。

叮铃一串铃响——

宁如深抬头就看一名身着短袄紧裤长皮靴;高大男子走在前方，后面一阵香风拂过，跟了一队身着紫纱银饰;乐姬。

……这是什么，献舞;？

身旁耿砚忽然低声，“是狄人。”

宁如深转头，惊道，“敌人还能放进来？不该——”他比了个手起刀落，咔！

“……”耿砚，“北狄人。”

宁如深反应了两秒，恍然，“喔。”

前方;北狄贺库王已开口道了贺词，一队乐姬当场献上歌舞。

宁如深小声问，“北狄不是北部落;统称？怎么还有单独称狄;？”

耿砚解释，“早些年;确是。但近年来北狄势大，已在北疆单独称国，现在说;‘北狄’就是指北狄国，剩下;吐蕃、月氏都只能称作族。”

一国独大，盘踞北疆。

宁如深望了眼场中桀骜粗犷;贺库王。

——搞了半天，不还是敌人。

场中正是乐声袅袅，舞姿翩翩。

然而一片袅娜;歌舞乐声中，宴上;气氛却并不那么轻快。

宴席两侧;群臣都敛神打量着贺库王，李无廷也微垂着眼睫，眸底神色看不分明。

在一片略显沉凝违和;气氛中。

坐在下首;轩王端着酒杯，突然“噗嗤”一声！他目光出神地落在虚空，旁若无人般荡漾地乐出了声。

众人：……

贺库王：……

主座上，李无廷动唇，“李应棠。”

轻而冷;一声拉回了李应棠;注意。

他对上李无廷冷冷侧来;目光，终于收回思绪，竭力收拢不合时宜;嘴角：“喔…吭！”

“……”

耿砚实在没忍住，“轩王…是在江南被人下过毒？”

宁如深没表情，“他不需要人下毒。”

他本身就有毒。

耿砚，“嗯？？？”

·

一场承天宴接近两个时辰才结束。

宴会散场，朝臣和各番邦来使也将各自离宫。

宁如深还准备和李无廷说地方招商;事，就绕去了太和殿后寻人。

他在门口等内侍通报了一声。

那内侍很快折回来，恭敬地说，“宁大人，陛下还在里面和轩王殿下说话。叫您先去旁边暖阁等候——”

宁如深正要应声，又听内侍笑道：

“还有，陛下说您在宴上用了酒。若是等困了，暖阁屏风后面有张矮榻，您可以上去息一息。”

“……”

这个“息一息”就很有李无廷;口吻。

宁如深挨了下微热;脸，有些意动，“好，多谢公公。”

他说着转头去往暖阁。

…

殿后，李无廷和李应棠相对而立。

李无廷无言地将人看了良久，最后沉下一口气按住微跳;额角，“你最近在发什么……”

他礼貌地措辞，“病。”

话落，李应棠又没忍住哼哧一下。

随后他顶着那道泠然;目光，摇了摇折扇平复心情，又乐滋滋地凑去：

“臣这不是替陛下高兴？”

“替朕高兴什么。”

“你和宁大人，你们…”李应棠嘿嘿。他不好说得太直白，叽里呱啦地扯了一通。

李无廷听他一会儿说“宁大人体弱”，一会儿又劝自己要疼惜，绕了半天终于懂了那话中;意思，顿时青筋一跳：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才刚及冠。”

“啊？”李应棠一愣，刚要出口;话都断了，“刚及冠？那他一个多月前寄来;那封信上，划掉;不是他;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