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上记号了

怎么八年又变成了四百年？这到底什么情况？

“一年前为了阻止青魇出世，我们一起来到冥界，可谁知道，冥界大公主归砚却偏偏看中了你，她买通了鬼山上的无头将军伏击我们，带走了重伤昏迷的你，却将我流放至十八层地狱。”

看着轩辕战天那越来越惊讶的表情，念初心苦笑得越发厉害：“十八层地狱是这世间最特殊的囚牢之一，为了让在里面的人受尽折磨，里面的时间被刻意拉长，在里面过一年时间，外面也不过才一天时间而已。”

“所以，你在归砚的大公主府里只待了一年多，而我却在十八层地狱里待了足足四百年。这四百年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折磨，都是煎熬，要不是想着你和青莲，想着小环那个丫头，我根本就无法坚持下来。”

念初心再次摇头苦笑：“十八层地狱那样的地方，没有进去过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里面有多么可怕。”

“你的眼睛……”轩辕战天的视线终于落在念初心那双眼神涣散的眼睛上。

“我的眼睛……”念初心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是的，她的眼睛受了严重的损伤，不但畏惧强光，看东西也容易模糊，只要稍微有些昏暗的地方，她就不能视物，还好进入这里的是她的神识才不受限制。

然而，纵然她是用元神走入这里，能看见一切，可毕竟她的眼睛是真的坏了。

念初心惨淡一笑：“地狱里有禁制，屏蔽了一切元气和灵力，所有幸存下来的人都像野兽一样活着，以人为食才能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自己不成为别人的食物，我付出了太多太多，眼睛就是在那个时候坏了的。”

这一番话，连轩辕战天也不禁动容，他再次靠近，缓缓蹲下来仔细看着念初心的脸。

她这番话说得很简单，却包含了太多太多。

“后来，我辗转从深渊地狱破开封印到火山地狱，又破开火山地狱的封印到达冰山地狱，遇到了冥离忧，才与他一起破开最终的禁制，这才得以冲出十八层地狱重见天日。”

念初心涣散的眼神复又落在轩辕战天的脸上。

“为了破开封印我不得不穿行由异火生成的岩浆，眼睛被灼伤得厉害，便再也不能复原了。”念初心却微笑着摇摇头，盯着眼前的男人，表情坚定：“可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能让我活着离开十八层地狱，能再见到你和青莲，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轩辕战天身上冷漠的气息终于彻底消除，他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触了一下念初心的眼睛。

“我们原本商量好了，等离开冥界返回九州大陆之后就成亲，可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

念初心抓着轩辕战天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他的手依然冰凉，有些粗糙，可念初心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激动，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让人迷醉。

四百年，她每日每夜都只有靠着这样的信念才能活下去，才能坚持到现在。

手被念初心抓住，轩辕战天也没有反对，只是静静地感受着眼前女子的情绪，也感受着自己的内心。

是的，不排斥，不但不排斥反而十分欢喜，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内心里喜欢这样的感觉，顿时有些惊讶，对念初心说的话也相信了三分。

念初心见此，更是毫不客气地伸开双臂抱了过去。

轩辕战天明显地一愣，竟任由念初心抱住自己，然而紧接着内心却是一喜。

是的，他不排斥这具身体，那温热的感觉包围着他冰冷的身体，淡淡的幽香充斥在他的鼻翼之间，那样熟悉。

他下意识地收紧双臂将念初心紧紧抱住，下意识地将自己的下颚压在她的肩颈。

以前在归砚的公主府里的时候，每一次归砚抱他他都觉得难受，内心抗拒而抵触，那是发自内心深处无意识的感觉，他记得非常清晰。

可这一次眼前这女子抱他的时候他却一点都不排斥，甚至内心有一种欢喜和渴望，并且下意识就反抱住了她，像是这样的动作做了千百回，那么熟悉那么自然，自然到抱着她已经成了自己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对于他们在一起八年这个说法，轩辕战天的心里终于信了五六分。

不是因为其他，是因为他对她身体的不排斥和喜欢，以及对她气息的不排斥和喜欢。

要接受一个人很难，要接受一个人形成习惯更难。刚才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抱住了她，这就说明他们可能真的在一起很长时间，他们的身体早已经习惯了彼此，所以才会有这样下意识的反应。

爱不爱，身体会告诉你答案。

他虽然还不清楚他对眼前女子的感觉，可身体却已经告诉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