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4）

黑衣的少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依然一脸的迷茫之色。

姐姐已经故去多年，她生命中唯一的光明早已经消失。

以前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报仇，才能那般决绝，可如今薛氏倒台，被诛灭九族，就算不是她亲自动手，仇人也已经全都死了，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羽凡见少女脸上只是苦笑，就已经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不由得唏嘘。

这丫头，竟然如此忠心。看来那海国公主，果然有过人之处。

羽凡不由得转换了目光，重新审视眼前的小丫头。

黑衣的少女却惨淡一笑，凄惶地转身准备离去。

管他眼前之人是谁，她都已经没有兴趣。

“假如，你的主人并没有死呢？”

身后传来羽凡沉沉的声音，黑衣的少女停住了脚步。

假如，那个女子还没有死……

一切都只是假如罢了，黑衣的少女苦涩地笑了一笑，叹了一口气，再次抬起了脚步。

“她并没有死，只是去了九州大陆。”

羽凡的声音再次传来，黑衣的少女猛地停下脚步，片刻之后，她豁然转身，一改方才的颓废，用两只大眼睛死死盯着羽凡。

“你说的可是真的？姐姐她真的没有死？”

五年了，已经五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听说姐姐并没有死。

“我有必要骗你吗？”羽凡撇了撇嘴，再一次露出他高高在上的模样来。

就是这样的表情。

他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卑微的蝼蚁。

在当初他出手救下她的时候，就是给她这样的表情——他也不过是顺手而已，她的死活与他无关，也毫不在意，就算他出手救了她，他其实也根本不放在心上。

再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情，少女的心里，突然就信了眼前人说的话。

他没必要骗自己，因为她根本不值得对方花心思。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如果不是看到她如此忠心，如此死心塌地为死去的主人复仇，他又何必走这一遭，特意来对她说这些话？

羽凡瞥了一眼正紧张地盯着他的黑衣少女，淡然开口：“九州大陆是与大荒并行存在的一个世界，是人类的主世界，而大荒，也不过是一个被封印的小世界而已。你的主人，当时并没有死在大火里，却是被人带走，直接离开了这个封印的世界。”

黑衣的少女双膝一软，直接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用手支撑着自己，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喃喃开口：“九州大陆？”

“正是九州大陆。要前往九州大陆，只有强行撕开封印。”

“强行……撕开封印？”

“对。”羽凡点了点头，仿佛指引一般说道：“光凭你一个人，远远不够。你需要更多强有力的帮手。”

“帮手……”

“这块大陆，已经成为魔的领地。聪明如你，自然知道如何去做！”羽凡说完这些，微微一笑，径自离开。

“九州大陆……撕开封印……”

黑衣少女坐在原地，反复地念叨着。

那个人，他不稀罕的骗自己，也没有理由骗自己。

而且，内心里，她也不希望姐姐是真的死了。

姐姐，一定是在九州大陆。

她要去九州大陆找姐姐。

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黑衣的少女脸上的颓废之色一扫而光，双目再次变得清澈而坚定。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快速离开。

已经离开的羽凡转过身来，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瘦削的身影，直到她完全消失。

这些年来，他和流云、震天三人已经分别走访了六大隐世家族，与他们的族长接触过。

可是，效果却并不显著。

他们对封印的世界的论调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直到如今，三大藩王府被灭，东方子洛的目光真正盯上了六大隐世宗族，他们这才急了。

他相信，有了这个丫头从中出力，他们离开这个封印的世界的目的很快就能达到。

羽凡的目光漫无边际地望向干净的天空——又是五年过去了，不知道主子是否已经回到九州大陆，回到帝陵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