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4）

看到子澹滚落在地上口角流出血来，爱子心切的薛太后急切地看着子澹的身子，苦于自己无法动弹，只能用两只手拼命掰着子洛的手腕，想掰开他的钳制，却根本无用。

“子皓是你杀的！”雪衣白发的人提着手中拼命挣扎的薛太后，冷冷地看着她：“十六年前，从你坐上皇后的位子开始，你就给先帝的寝宫里燃放了带着毒的龙涎香！”

薛太后拼命挣扎，却苦于无法脱离他的控制，只能用眼神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

被击飞的子澹一落到地上，就听见场中子洛的声音，立即惊讶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场中的二人。

“你与封魔国勾结，买通瓦当山的山贼，让他们劫持被送到帝都完婚的凤仪。可惜失败了，太子当夜便追回了凤仪，你便在漱玉宫内燃放了毒香，想要像控制先帝一样控制凤仪。可惜先帝却并不至于神智全失，坚持让子皓和凤仪去祭天，你便利用刘菁对凤仪的不满，乘着祭天之际，胁迫太医院的太医打掉了刘菁肚子里的孩子，逼着刘菁对凤仪出手，也让子皓和凤仪翻脸。当一切都失败了之后，你破釜沉舟，毅然在大婚之夜毒死了太子，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在了我头上，然后派出白胜和青贠，与封魔国祭祀殿的十巫带着前锋营的三千精锐，名义上是护送凤仪去烈焰圣殿，实际上是要将她杀死在烈焰圣殿。为了让她死，你不惜一把火烧光了已经矗立七千年的圣殿！”

子洛的声音如冰一样冷，让听到他声音的所有人都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台下的文武百官一个个面面相觑，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子澹瞪大眼睛看着子洛，不停地摇着头，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造谣，一定是！”

“造谣？”子洛瞥了一眼子澹，嗤笑一声，将手中的薛太后猛地扔到地上：“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让原本没有任何登帝希望的你登上帝位，站在那个原本不属于你的高度，享受原本不属于你的一切！”

“母后……”子澹的脸色变得苍白，缓缓回过头来看向被扔在地上大口喘气的薛太后，：嘴唇颤抖得厉害：“三皇兄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子澹……”看着自己儿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失望那样陌生，薛太后的心中顿时痛如刀割。

她慌忙跪立起来扑倒子澹的身边，连声说道：“子澹，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啊！”

薛太后的话，让子澹眼中的失望越发的浓烈。

少年的时候，他或许不懂事，可他也清楚地知道那个位置不属于自己。

他将自己的两位皇兄视作偶像，是因为他们是整个神龙帝国最出色的人。

大皇兄剑术第一、战力高深又为人沉稳，三皇兄文武兼修却淡泊名利，又生性潇洒，舞得一手好剑也弹得一手好琴。

他们两个人一直是少年时候的他暗中学习和模仿的榜样。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坐上那个位置，直到三年前。

大皇兄惨死，三皇兄出逃，身为皇后嫡子的他被众人拥戴走上帝位，他都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得让他无法接受。

他虽然对出逃的三皇兄失望透顶，却依然不愿意相信生性淡泊的三皇兄会真的弑父弑兄。

三年来，他努力的成长，想要成为和曾经的大皇兄三皇兄那样优秀而出色的人物，想要代替自己已经死去的皇兄承担一个帝王应该承担的责任。

可是此刻听到这般的事实真相，少年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崩塌了。

“原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从父皇和皇兄的手中夺过来的……”

少年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声音有些恍惚。

“身在帝王之家，你不去争不去抢，便只有死路一条！你以为子皓登上皇位就会放过你放过我？”

薛太后看见了自己儿子的颓废和心伤，不由得大为失望，厉声叫道：“他能弑父，为什么就不能杀了你？”

“母后，你……你说什么？”子澹的嘴唇哆嗦得更加厉害。

“你以为你的父皇是怎么死的？他是死在东方子皓的手中！是你一直以来当做榜样的大皇兄，亲手杀死了你的父皇！”

见自己的儿子还执迷不悟，薛太后凄厉地吼道：“你以为他是个仁善的人吗？你以为他能容得下你吗？他不但亲手杀了你的父皇，还派人暗杀自己的亲弟弟！为了杀死自己的亲弟弟，他不惜牺牲自己的结发妻子！”

“不会的，不会的……”子澹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着。

薛太后再度吼道：“他能派人刺杀凤仪和子洛，能亲手将箭射向自己结发妻子的心窝，怎么就不会杀了你？这十几年来，要不是我和你舅舅把